运气好点,她在视力完全消失前去世,运气差点,她去世前还要再经历一波失明的痛苦。

一想到这个,她晚上就想和方黎昕睡在一起,方黎昕也每次都是有求必应,丢下睡着的木木就来找她。

他以为她害怕,仔细地安抚她,一遍遍写下会一直握着她的手。

其实,她只是觉得遗憾,也有一点难过,以后可能会看不到他的哭笑、欢喜和悲伤,也不能再在他哭的时候及时地摸着他的头发说一声“乖,不哭。”

所以,想在还能看见的时候,抱着他,摸着他的头发,对他说无数声“乖,”也是在……还活着的时候,给他留下更多的苦涩中带着微甜的回忆。

“妈妈。”

奶团把手里捡来的漂亮的鹅卵石搁在她手里,小孩子大多都天真无邪,不知道大人眼里所规定的“价值”,只知道把自己最喜欢的送给家人。

南夏摸着手里光滑的石头,酝酿了两句夸赞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见奶团说道:“妈妈,木木看见舅舅了。”

她四处瞧了瞧,冷清的公园里可见范围里半个人影都没有。

奶团似乎是明白了妈妈朝周围张望的意思,小手指着角落里一棵粗壮的雪松树补充道:“舅舅在树后面,木木刚才看到了。”

南夏已经两三天没见过陆嘉泽了,他这几天都趁她睡觉的时候来,白天也都不在病房里,堵都堵不到。

真是一个可恶的弟弟,她都生病了,他还让她这么担心……

她起身朝着不远处的雪松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