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说谎可不好。”
他起身又望向墙上摆放着的慈祥的照片。
“你父母应该很希望你能继续治疗吧。”
“……可他们已经离开了了,上个星期就离开了,我把他们害死了……”
女孩像是被人戳到了伤心事,痛苦地抱着肩膀,头磕在地上,语气里的绝望轻易就能听出。
方谨言来之前也听说了一些事,老师和师母是在大雪天开车出去买东西,结果轮胎打滑冲出了护栏,一头扎进了河里。
“那不是你的错,有太多事可以怨了,防滑链的质量、车子的质量、护栏的质量,甚至是老天爷,天灾人祸……”
女孩依然伏在地上紧紧咬着唇,身上的白布将她瘦弱的身躯几乎完全包裹住。
方谨言扯过一个蒲团坐下,揉了揉喝酒后有些发晕的脑袋。
“……我有个弟弟,比你还大一岁,别说说话,到现在都没拿正眼看过我一下,我有时候也在想既然上天注定他生下来就会这样,那为什么还要让他降生?”
“后来想了想,生命本来就是多样化的,人是为了生存而活着,努力地活着又是为了更好的生活和生存。”
“欲望无休无止,烦恼和挫折就会接踵而至,安于现状未必不是一种生活方式。”
阴冷的屋内,正在燃烧的火盆又被坐着的人添了一把纸钱,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这样做也不算是逾矩。
女孩跪起了身子,头却依旧垂得像颗豆芽菜似的,手心紧紧攥着白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