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那天天冷,风也大,吹红了人的眼眶,又或者是陆嘉泽脸上的表情太认真,南夏死前一直想着那一幕。
从十六岁开始等,一直等到临死前几个月,等了风烛残年的小半生,就为了听到一句他亲口在她耳边说的回家。
南夏揉了揉发红的眼角,俯身抱起还在巴巴地哭着的奶团。
“我不走……爸妈的墓碑在这,我还要给自己赎罪呢……”她看着怀里的女儿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低声说道。
陆嘉泽注视着她脆弱到不堪的身影,抓在她胳膊上的手无力地缓缓放下,一句“那不是你的错”却死死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他哪有资格说这种话,南夏被逼到众叛亲离从古北水镇离开,一个人从十六岁守着墓碑漂泊在c市,其中他的责任简直“功不可没。”
他偏过头看向从看见南夏时,视线就一直没从她身上移开的方黎昕,嘲讽地想着前天被打的应该是他自己。
难过地闭上双眼又重新睁开,他想静一静转身朝着偏僻的地方走去。
“你去哪?”
南夏望向陆嘉泽,眼神里藏着不常露出的悲伤,她都活不久了,他是她弟弟呢,陪陪她吧……
陆嘉泽顿住了脚步,手指微微蜷缩着,没回头,好看的侧脸带着几分落寞,好像有什么留在了心间,又有什么更悲凉的已经逝去了。
“……我只是……想去吹吹风。”
南夏抬手把新得了巧克力后已经止住哭声的奶团搁在他身旁。
“你亲外甥女呢,好好抱她一次吧。”
陆嘉泽闻言顿了顿脚步,垂眸看向还没葱高的小鬼,眼神带了点嫌弃又犹豫地慢慢伸出了手。
奶团手里抓着的巧克力还没想好藏着,看着自己要被递给那个凶她的哥哥,顿时非常不给面子地蹬着小脚挣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