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凄凄哀哀的混着悲鸣和树影的雨声中,她抬起头露出一张挂着雨珠的苍白的脸,笑着朝他眨了下眼,明明狼狈、脆弱,却又像小草一样坚韧。

“我还没看到你成为一线演员,舍不得死,再说,你还没拍过我写的书。”

陆嘉泽抿了抿唇,侧眸看向在雨中穿得单薄却还笑意盈盈的人,握着伞柄的手不自觉往她那边靠了靠,嘴里却依旧没什么好话。

“你写的那些书都是什么烂到家的爱情小说,也就骗一骗小孩子,谁会想拍那玩意?”

南夏忍下喉头的痒意,看着他不屑的表情和被雨水淋湿的肩膀加深了笑意,开口问道:“你怎么知道,你看了?”

雨下得像是更急了,不一会就在石板路上积起了水洼,荡着波纹映着两个人的倒影。

“放屁。”

陆嘉泽嘴硬地偏过头不去看她,咬着后槽牙恨恨地想着自己怎么就说漏了。

“我那是……那是听说,再说,你也就那点文墨,除了甜掉牙的爱情小说你还会写别的吗?”

南夏笑了笑,懒得戳破他,从小到大,他好像都是这样,不擅长说谎,偏偏又嘴硬的不行。

陆嘉泽也悟出了点别的感觉,他目光复杂地看向身旁的人,许是血缘的关系,让他不自觉贪恋她身上的温暖,可父母的死终究是埋在他心底的一根刺。

“雨变大了,你一会早点离开。”

伞柄被强硬地塞到南夏手里,冷静疏离的声音从耳边传来,等她反应过来时,只看到石板路尽头的背影,影影绰绰,不一会就消失在树林之间。

雨水拍打着包成一束的菊花,温室的花朵禁不起雨淋,算算时间,新一茬的雏菊也该长出来了。

南夏在墓碑前缓缓蹲下,拾捡着被打落的花瓣,在空无一人的地方,眼眸里是丝毫不用遮掩的伤感。

“爸,妈,我陪不了嘉泽多久了,可能……不能活着看到他平安喜乐,现世安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