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永富扔完凳子并不解气,伴随着电闪雷鸣,他恶狠狠地指着温暖说,“你敢打老子,反了你了,哪有你这样女儿,老子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玩意儿。”

“哪有你这样的爸爸”,温暖声音微不可察,窗户没关,狂风吹着窗帘噼里啪啦地响。

“我这样的爸爸咋了,白吃白喝养你这么多年,花你两个钱咋了,你敢跟老子说个不字?”

温暖忽然就没了力气,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了。她想哭,但没有眼泪。她费力地呼吸着,说了句,“我在你眼里是人吗?”

温永富不耐烦地看着温暖,“咋了,花你两个钱,屁话这么多,以后还指着你养老呢,我看也指不上。”

温暖笑了。她看着温永富,就这样看着他笑着。“真是命,有你这样的爸爸是我的命。”说后半句的时候,温暖声音微弱,她轻叹了口气,身体像是被抽干了。她像是一堆沙,顷刻便要坍塌。

没什么可说的了,温暖脚步虚浮地走出家门。

一秒也不想再呆在这里。

一切都碎了,她也不想再拼起来。

碎着吧。

算了吧。

凳子飞过来的那一瞬间,温暖紧盯着温永富的眼。他眼神锐利,出手稳准狠,那是常年打架练出来的。温永富打人从来不留情。打温暖也是一样。以前不留,现在不留,以后也不会留。

小时候温暖打不过他,后来打得过了,还手时她却不忍下狠手,她怕打伤了父女情分。如今才算真的明白了,哪有什么父女情分,没人把她当骨肉,她自我代入什么。

她真的是扫把星,菩萨也保佑不了她。

没福气的人,菩萨都会躲着走。

温暖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暴雨侵袭,她并不躲雨。她一直走着,也不知道自己要往哪走。

雨下了一阵子就停了。天黑以后,温暖有些饿了。路过一家便利店时,温暖下意识走进去。她本想买些吃的,抬手却拿了两瓶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