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枝闻言,稍稍点头,做释然之状,一颗心却仍是惊悸。父亲似是不愿她在此处久留,面色已是不悦。
再言语,父亲面上尽是驱逐之意。
离别时,稳坐于蒲团之上的中年男子突然叫回了她。华枝连忙驻足,转身道:“阿爹,还有何事?”
华参垂眼,他的身形笔直,如一根柱子,于蒲草之上硬朗地挺立着。
华枝站在一扇狱门前,监狱虽是昏暗,仍有光隐隐透来,她正站在光与影的交接之处,眸色熠熠又柔婉。
父亲沉吟,隔了阵儿,才语重心长道:“阿枝,为父劝你,与祁王保持一些距离才好。”
“他那般的人,女儿莫要招惹。”
他那般的人,是她招惹不起的,亦是他们整个华家招惹不起的。
闻声,她微微一怔,面上的神色似是顿了顿,却因为面颊上的阴影让华参看不真切自家女儿的神情。
半晌,只闻她轻声道:“父亲放心,女儿会有分寸的。”
与萧欤接触的分寸,她一直都掌握得很清。
一时间,她又想起那日于萧府暗室里,自己于萧欤的腿上装睡,那人一手握着药瓶,一手攥着干净的小帕,小心翼翼地为自己上药时的场景来了。
他眼中的柔情一闪而过。
——那到底是不是幻觉?
华枝有些分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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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内的走廊又昏又长,似是永远都走不到尽头。华枝循着先前领她前来的那名狱卒的步子,踩着脚下的影子,慢慢向前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