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时,林双玉正在绣一朵绿菊,见他进屋,忙放下手中的针线,起身怯怯喊了句:“小叔。”
贺同章同她坐下,寒暄几句日常。
心下踌躇了许久,他才试探性地询声:“玉儿,我们的婚事还作得数吗?”
林双玉扯了扯嘴角,无奈苦笑:“我是罪臣之女,永远见不得光。”
“小叔饱读诗书,日后走动一些关系,必定封官为臣。”
她顿了一下,然后又道:“我如何能拖累你呢。”
她怯懦的模样,让贺同章想起师父首次提起要将玉儿许给他时,他心中的惊喜、自卑、和痛苦的挣扎。
“跟我走吧。”
“我们,去浪迹天涯也好,餐风沐雨也罢,此后有我的地方,便有你的家。”贺同章目不转睛地望着她。
音如细风,柔声缠绕。
“我不能……”林双玉紧攥着袖口,指尖微微泛白。
她弯了弯嘴角,眉眼带笑:
“你这样同我说,我很欢喜。”
“可我不能害了你,也不能害了别人。”
她的余生,只要躲在这深府宅院里,倚栏听风望雨,便知足了。
贺同章静静地看着,他们自幼长在一起,彼此知根知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