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太监什么话也不敢说,跪在地上,拼命地叩头,眼泪鼻涕涂了满脸。
魏延脸色灰白,坐在那里沉默了良久良久,后来叫高太监退出去了。
远远的山谷外面,敌军冲锋的号角又已经吹响了,尖锐而刺耳,夺人心魄。
魏延独自在王帐之中,四下无人。
朝廷现在由曹震安和魏子慎把持着,斩断了一切援救,连大军的粮草都被半路拦下了。魏延和连云策几次交战,连连败退,已经无路可走。
过往种种,宛如走马灯一般在眼前不断掠过,幼时所遭受的冷落白眼、年少时与心上人的火热爱恋、及至后来的勾心斗角与无上权势,最终定格在赵琳琅冷漠的眼神中。
他后悔了。
他拔出了剑,闭上眼睛,横向自己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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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擦黑,风已经有点凉了。
屋子里炭火已经撤下去了,这时节,炭的味道有点儿熏人,不若春风自然。
梁瑾虽是丫鬟,但因她管着姜宛姝的衣物首饰,故而就将房间设在库房里,也算是自有一间屋子了。
她拢了拢身上的袄子,合上了账簿。
这本是发簪的册子,姜宛姝的首饰如今委实太多了,每一样都价值不菲,梁瑾不敢怠慢,分类造册,一样一样记得清清楚楚,连琥珀都夸了她,道是官宦人家出身的人,果然不同,办事就是得力。
梁瑾面上笑着,心里几乎要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