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安没想到她这样直白地说出对齐棪的感情,本以为会含蓄些。
“现在呢?”她问。
“从前他就规规矩矩,只将我当妹妹照佛。近半年来,愈发避嫌,至这俩月几乎不再管我的事。今年除夕夜,我独自冷清清地看烟火时,心里竟生出些不该有的恨意。”
翊安乍舌,因爱生恨,这真是笔情债。
“你那表哥……”
封浅浅解释道:“我表哥为寻我,吃了许多苦头。他说他万念俱灰时,想着有我这个亲人,才撑了下来。”
见翊安认真倾听,她伸手将脖子上戴的玉坠掏出:“这是我母亲当年给他的,他随身携带这么多年,现交与了我。”
翊安听得心里暖,女人总是容易被这些小事打动,感慨道:“他比齐棪用心多了。”
封浅浅甜甜一笑,并未接话,将玉坠放回去,“表哥让我知道,原来竟有人为我而活。心里眼里,只有一个我。他跋山涉水,什么也不求,只为见我一面。”
“他既然不错,你何必骗齐棪呢?”翊安倒有些羡慕封浅浅了。
“若不这么说,王爷未必瞧得上表哥,又或许觉得我胡闹,偏要给我另外安排亲事。”
“你放心,他不会。”翊安继而笑道:“你比我想的洒脱。”
“如若不是表哥,我仍是一介浮萍,谈何洒脱。”
封浅浅舒了口气,正正经经道:“有家人的滋味,从前想都不敢想,现在觉得真好。至于旁的,殿下,我不愿强求。”
她虽未将齐棪彻底放下,可江州让她看到曙光,她已经心满意足,便不愿再费力气了。
“你肯对我说这番话,在我的意料之外。”翊安心道这算交浅言深。
封浅浅正事说完,立刻像被附了身,拿帕子捂嘴一笑,做作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