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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俐又写道:「不能等了,家中不够钱用,再看大夫便交不到医药费了。」

刘夫人道:「你一个弱质女子,又是个哑巴,怎去卖东西?」

刘俐写道:「不妨事,我以往曾经多次随娘亲出巿集,认得了路;至於叫卖,我可以用木板标明价钱,等买家付钱。不过女儿倒担心娘亲一个人卧病在家没有人照顾,所以迟疑。」

刘夫人想了想,道:「我没事,若有事可以叫对面屋的何大叔过来帮忙。但是你自己一个人出去外面卖布要小心。」

刘俐写道:「女儿知道,女儿这就去煎药再出去。」

刘俐走了几个行店,原来近来有多艘远洋海船载着丝绸来到此地贩卖,部份国民更加改用丝绸穿着,所以火浣布并不涨价。有个大户提点她到近海口火炎山山脚的大户人家贩卖,因其居近火山,气候炎热,且人口众多,火浣布既耐热又耐寒,必然肯买。於是她绕过山脚小路,花了二个时辰来到海口并向一靠於山林捕猎野兽为生计的大户人家以高价卖出了几匹火浣布。见手头上的布匹卖完,家里所余的布料迟些时候再卖也未迟,看看天色已经不早,便起程往回路走。

然而瞥见在离山脚小路没多远的小凉亭内,几个男子正喝着酒,其中一个尖额长脸、细长眼眸、高鼻薄唇、斯文书生打扮的正是往日时常向自己纠缠的首相之子余慕其,她忙止住脚步,背转身想避开。但是余慕其经已瞧见一粗衣布裙但长得极美的少女,正是等待已久的刘俐,立即走上前拉住她的白嫩纤手,笑道:「刘俐,我总算等到你了。昨晚家仆将因为送邵大夫回药铺,才知道有个哑巴想请邵大夫出诊替她娘亲治病,而当时邵大夫正替我妾侍诊治,所以哑巴只好改请岛中另一个收费较贵的石大夫出诊之事告知,我立即猜到是你,於是今早请了邵大夫往你处走一趟,刚巧你外出到这儿卖货,於是只好在这亭等候。我们等了一个下午,这儿风光甚好,你就陪我喝一阵酒才一同回去替你娘亲治病。」说着便去拿酒杯往刘俐的嘴边一倒。

好呛!刘俐咳了两声,被迫咽下口烈酒,立即被火般炙热感觉弄得乾咳,忙不迭伸手去推。

余慕其见佳人不胜酒力、薄晕红脸、更添丽彩,又爱又怜道:「既然你不爱喝酒,不如吃些桂花糕吧。」

趁余慕其拿桂花糕时,刘俐抽回己手,从怀中取出一木板疾书道:「多谢余公子关心,家母之病已请过大夫看治,不劳挂心,恕不奉陪,小女子还要赶路,再见。」写完又把送过面前来的桂花糕往外一推,顾不得掉到自己裙上弄脏了,匆匆地把木板塞到余慕其手中,转身就跑。

跑了一阵,见余慕其没有追来,刘俐才放松脚步,看看四周,原来自己不知不觉来到火炎山山路捷径口。眼看原来山脚小路不能行了,怕再被纠缠,而眼前这条山路又有老虎为患,天色接近黄昏,不禁犹豫起来,暗忖:「老虎通常入黑才出来咬人,不如趁黄昏前赶路,应该没事吧!」於是乎不再犹豫,快步沿山路走去。

刘俐边行边想,当初她才及第,随母亲往对岸巿集贩卖布匹,适巧余慕其逛巿集见她们母女,惊为天人,借故上前向她搭讪,刘俐年纪幼小,见余慕其外表斯文,便随意说了数句,既告知居住地址又告诉她的闺名。後来余慕其几次到她们家探访,又邀刘俐到山上游玩,刘夫人因他是首相之子,不好得罪,便让女儿跟他游玩,叮嘱他们早去早归。

刘俐随其上山,怎料在无人迹之时,余慕其突然露出真面目,一把揽住她上下爱抚,又索吻起来,吓得她用力推开,急忙逃走。

凭着对山上熟悉,刘俐躲到一山洞静等余慕其离开,其间因肚饿随手摘了一些果实吃,怎知回到家里,正要向母亲报告经过时才发现自己失声。及後,多翻延医也不能医治。後来,余慕其派媒人向刘夫人提亲,要迎娶刘俐作妾,但被刘夫人以女儿变成哑巴为由婉拒婚事。余慕其在其父阻止下才罢休。然而仍间中找刘俐纠缠,使刘俐不胜其扰。

刘俐有时心想,如果当日不理会他就不会被其纠缠不清。就这样不觉走到小潭,但见流水淙淙、蒸气腾腾,恰好刘俐此时酒气攻心、头晕目眩,看见自己身上和布裙都沾了污垢,便在小潭旁拾起火石,堆了把火,脱下衫裙往火中烧洗;又见四周没人,受不了小潭水清温暖的诱惑,索性往潭中浸浴起来。

水监清走了一个小时,在无火岛低洼地带的巿集找到了间药材店,刚好他们最近入了批货,所以水监清顺利地买了所需药材。见天已踏入黄昏,忙走回山路而去。途经山岗小潭时,一眼望见有人在嬉水,不由得多望了两眼。

这时夕阳西下,橙黄色的光辉映照潭水,焕发出一层金光粼粼,潭水中的女子香肩微露,一双白晳纤手拨水洒身,一身玉骨冰肌,杏脸桃腮,剪水双瞳,顾盼生妍,加上挺鼻柳眉,樱桃小嘴,浅笑盈盈,令人惊艳陶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