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雾缠绕、瑞气氤氲、琼花琪草、珍禽异兽,说不尽的清淑灵明;三数间琉璃瓦窗框、碧玉搭造的屋顶、翡翠砌成的殿宇楼阁,晶莹剔透,气象万千。一位白鬓银发、满面红光、祥眉善目的老翁踏着彩云正对胸县圆镜、身材挺拔、剑眉星目、凌着清风的白衣男子说着话。
「镜弹,你这次失态事有可原,假使你一早制住火烘儿,也难保他不搞别的花样。莫若我跟王母娘娘说项,请她薄惩你,将你贬去云圃园中习役打理十日,也强过被谪下凡历练。」
镜弹闻言答:「多谢仙翁关顾。但我若早些跟王母娘娘开口言明,使她摒退火烘儿离席,也不会发生後来之事。流壁玉液得来不易,乃王母娘娘精心从生长在五彩山峰中收集十年才沈淀的仙岩灵浆所制酿;该玉瓶也是一件难得宝物,今骤然毁去,岂不令人痛惜。幸而仙婢没事,否则就更难饶恕了。」
仙翁闻言仍劝道:「两仙婢道行尚浅,那片云霞原是王母娘娘赐予使之护身的一件法宝,照道理足以抵御火烘儿攻击,想必是仙婢心神不集中致使火烘儿有机可乘。王母娘娘今借机责处两仙婢,可能另有深意想藉以锻链她们,故在她们下凡後还安排些劫难。但对你却未免太过苛责。」
镜弹又回道:「不要紧,我就把这次下凡当作修练好了。仙翁不必替在下忧心,只是仙婢有什麽劫难?可有解救?」
仙翁瞥见镜弹向来冷淡的脸容上有丝着紧,加上又不听劝执意下凡,不由得心里暗忖,「莫非他动了凡心?」嘴吧没停道:「她们一个不慎将玉瓶弄碎,另一个忤逆来宾,失礼众仙前,故应备受灾劫,详情这时我也未能尽知,只知道你和火烘儿将来有机会帮助她们。」
镜弹松了口气道:「这就好。这次下凡,不能携带法宝,法力也会尽失,我这面宝镜烦请仙翁你替我保管,日後交还给我。」
仙翁接过宝镜,端詊半响道:「这面宝镜自有精灵,就算没有法力也有伏妖驯兽之能,你今趟历练正好有用,我到时下凡一趟交与你吧。」
「这未免不太好。」
「放心,王母娘娘没有严令不能相助,我不会受责的。」
镜弹见仙翁盛意拳拳,便答谢他。
这时候,一红衣羽冠、浓眉大眼、身高魁梧、丰神如玉的男子到了二人跟前,他望了望仙翁,再转向镜弹惶惶然道:「对不起,镜弹,我的任性累了你被贬下凡。」镜弹惊奇的注视火烘儿道:「估不到你也知错,不过我并未怪你,这件事你最应该向两仙婢道歉。」
火烘儿闻言想起那仙婢的一巴掌,更形不安道:「仙婢凶巴巴的,我可不敢向她们搭讪。」
仙翁抢着说:「真是奇怪,还有事情会令你不敢做麽?果真如此,也不会斗胆破坏王母娘娘的寿宴了。」
火烘儿辩道:「这个不同,当时我觉得无聊,镜兄又不理我,我只是好奇想探知她们云霞下的容貌,估不到会弄到这麽严重受责。」
仙翁啧啧连声道:「仙禽献舞、享用仙果美境,这些你都喊无聊的话,那凡间的繁琐纷争你必然不会觉闷,正适合你。只是要其他人跟着你下凡受苦,你可会过意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