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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丞相大人瘫在椅子上,口中叼着个桂花糕,悠闲地伸了伸懒腰,调笑道:“陛下从前不是一直嫌臣大权在握,什么事都不让陛下做,碍眼吗?哝,臣这不是在放权吗?”

南文卿闻言,抽了抽嘴,瞬时黑着脸道:“阿,这个时候跟朕翻旧账?那行啊,朕现在就下旨,你立刻过来将这些账本全部看完,看不完不许吃东西也不许睡觉。”

说着,起身夺过夏翌面前那盘桂花糕,又欲伸手去将他口中含着的那块儿也拿下来,吓得丞相大人连忙仓促地将它塞入嘴里:“没了没了!”

狼吞虎咽下,还被呛到了,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你不怕噎死吗?吃吃吃就知道吃,吃死你得了!堂堂丞相,拿着朝廷的俸禄做甩手掌柜来了?不是说不喜欢吃糕点吗?”南文卿面露嫌弃,却也没有阻止他,反而倒了杯水来。

“嘿嘿,那不是媳妇儿厨艺好嘛?”夏翌嬉皮笑脸地接过杯盏,竟然还胆大妄为地从小皇帝怀中掏出了巾帕擦了擦嘴。

“谁是你媳妇儿?你再胡言我一一啊!”小皇帝还没说完,却被椅子上的人一把搂入了怀中。

“都操劳了一夜了,我心疼。端王又不是个傻子,还会真的把账本递上来让你查不成?你就算把这一堆翻烂了,也看不出个什么来。”夏翌让南文卿闭上眼,轻轻揉着他的太阳穴。

南文卿一边享受着自家夫君上乘的按摩手艺,一边心焦道:“就是如此我才觉得奇怪。之前在柳州,我便翻到了一本官盐账簿,同州上缴的盐税一分没少,是盐的流通过程出现了问题。而方才翻阅同州的账簿时却发现,南满风他似乎在倒贴钱补盐税的空缺?”

“莫非南满风并无反意,是害怕交不齐朝廷的税所以才一一”“你信吗?”南文卿笑着打断他道。

夏翌闻言皱了皱眉道:“那就奇了,南满风想要往外私运,最后货物却是抵达了柳州做的交接。想来是钰州与怀州夹在中间,他害怕惊动了我和怀王,绕远路从陵州顺水而下,竟是往北边走,九曲江倒是连着漠北”“不过他没有走水路。”南文卿沉声道。

他很好奇的是,如果南满风是想将这批货运到漠北,为何没有走水路?既安全又能节约成本。

他如果不是为了赚钱,或者用贩盐与漠北走私马匹甲胄,又是为了什么要冒着杀头的风险做这种不利己的事情?

“走私贩盐历朝历代都有,大多为高官贵族,只要没有做得太过,朝廷便都放任着不管。不过若是卖国通敌,可就不一样了。”南文卿说着,叹了口气,他还真搞不懂自己这个王叔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夏翌正想着安慰一下坐腿上的小皇帝,却忽见一个黑影闪过,有什么东西将案上的夜明珠碰掉了,咕嚕咕嚕滚了数尺远。

“啊——丨”南文卿还没反应过来,突然感觉有什么软暖的活物压在自己的脚上,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连忙乍起缩到了夏翌怀中,那东西感受到了动静便倏地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