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的声音好柔软,不同于外面铺天盖地的凌厉水幕,像是一泉溪流潺潺流淌,然后——然后把萧磬和眼前其乐融融的一幕给横开。

萧磬一身灰扑扑的,隔岸的裕笙一身竹青色的长袍。

一个在地底,一个在云端。

萧磬几乎兴奋地有些颤抖似的,这样的人,这样温柔的人,从此以后,就是他的师尊了。

就是等了他很久很久的师尊。

裕笙向他招手,仿佛在云端和尘泥之间,延伸出一道台阶,萧磬想抓紧他的手,一步一步攀登上去。

可后来……

后来的萧磬才知道,那对于徒弟的一派温情,从来没有属于过他。

属于他的,只有包裹在温情之下的冷待与忽视,还有后来的污秽与不堪。

可每一次,每一次回想起当初初见的裕笙,萧磬的心中就会忍不住,再次心存几分希冀。

这或许就是隋奕每一次,说要让萧磬离开云顶峰的时候,萧磬之所以会拒绝的理由吧。

萧磬抬起头看向窗外,夜色黑沉,唯有一轮明月皎皎。

少年琥珀色的眼眸里,倒映着明月的影子。

“萧磬。”

一声突如其来的呼唤打断了萧磬的思绪,萧磬下意识地回过头。

裕笙不知道什么时候推开了萧磬的房门,正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