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侯琰本来想教训他一顿,却看到身下人通红的眼眶里蓄着眼泪,倔强的不肯流下。他在自己怀里发抖着,无声鸣咽着,又狠狠咬着唇固执的不让人看见。
季侯琰一腔愤怒登时化为乌有,随之的是涌上来的莫名其妙的心疼。
这种莫名其妙的心疼令他极为不舒服和无措,却又抓不着任何头绪。
他干脆松幵怀疏寒,从他身体里拔出来。
“今天就放过你了。”
怀疏寒看着他起身,穿了衣服,只留给他一个凌厉的背影。斑驳的昏暗中,季侯琰忽然侧过头,眼角余光扫了过来,怀疏寒直视他。
他以为季侯琰还会奚落几句,也打算继续忽视他,但季侯琰穿戴好了之后一声不吭的就走了。
门一关,怀疏寒从床上爬起来跌跌撞撞跑到木桶边,也不管是冷水就跳进去,将自己泡在水里。
太恶心了,太脏了。他怎么会在季侯琰的身下发出那种声音,说出那种话。
这根本就不是他,这是季侯琰逼他的。
怀疏寒牙齿打着颤,几乎是病态一般搓着自己的肌肤。
但他不是人,是鬼。
他就算是用力搓也不会搓掉自己的一层肌肤,何况他早就没了肌肤。
怀疏寒望着水下的双手,血肉模糊,皮破肉烂,那层皮早在生前就被人剥了。
他疼,他哭过,他求饶,他听着刺耳的轻蔑嘲笑
“疏寒。”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