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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疏寒有很多话和孟昱卿说,像这百年间,他春天看到的花开,夏天淅淅沥沥的小雨,秋天落下的果实,冬天大雪纷纷。

他把所有开心的高兴的都分享给孟昱卿,点点滴滴告诉他。

唯独他受的所有委屈所有痛苦。

孟昱卿带他回家时说过:“疏寒,往后我保护你,护着你,没人再会欺负你了。”

可是孟昱卿也是一介书生,他护在怀疏寒身上承受着拳打脚踢,嘴角都被打出血。

那时,怀疏寒再不敢告诉孟昱卿他被欺负。他想告诉他开心的,所有快乐的事,他愿意把甜的东西留给孟昱卿吃。

但是人不在了,他去讨的喜糖没人要了;他想说秋天要走了,冬天快来了,也没人听了。他想说他遇到一个人,那个人愿意给他一个馒头,那个人会在窗外陪他说话。

那时候他不孤单。

可是那个人也走了。

怀疏寒有很多怀念的事,在他这很长的年岁,很长的日子,他只能一遍又一遍说着这么点事,也只有他一个人记住的事。

很多的人走了,很多的人不在了,只有他还不肯离开,也不能离开。

怀疏寒在墓碑前跪坐了很久,要是以前他能絮絮叨叨和孟昱卿说很多的事,但是现在他靠着墓碑却茫然无助。

如果孟昱卿还在,就能知道怀疏寒并不开心,怀疏寒有很多的心事,而那些事不能宣之于口。

季侯琰出现在陵园时后面带着一队兵。

从发现怀疏寒又逃,到他到陵园不过两炷香的时辰。

他不知道怀疏寒会逃去哪里,出王府门口时似乎有个声音在牵引他,告诉他怀疏寒在陵园,去那里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