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就这么面对面地坐了几分钟,谁都没有率先打破沉静,直到谭啸从衬衫口袋里摸出一包香烟,慢慢抽了其中一根出来,叼在嘴里。
奶茶店的店员瞧见了,适时走过来,礼貌且客气地提醒,“不好意思,我们店里不允许抽烟的。”
唐夏觉得,谭啸绝对不会乖乖地收起来,他甚至反而会骂店员几句,姿态嚣张。
可意外的是,谭啸竟然将香烟又重新塞回了盒子,再将盒子重新塞回了口袋。
韩誉和唐夏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眸底看到了讶异。
店员微笑着道,“谢谢您的配合。”
韩誉弯着眉眼,淡淡开口,“你变了。”
谭啸不置可否,“人总会变的,”他说完一顿,身子微微往后靠,长叹一口气,吐尽沧桑,“很多时候想想,挺后悔的。”
“后悔什么?”少年问他,“那天打的架?”
谭啸轻嗤,摇头否认,“我打的架,只有爽与不爽,没有悔与不悔。”
能从他嘴里听到“后悔”两个字,也是很稀奇的,韩誉可以笃定,谭啸真的变得彻底。
“那你又后悔的是哪件事?”
韩誉在问的时候,唐夏一直静静地听,同时将谭啸脸上的怅惘看得一清二楚。
“不说也罢,反正后不后悔,事儿都过了。”谭啸并不愿多谈,只低低地念叨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他说——
“我的叛逆,是卡在我姐心里的一个三角形。我不犯事时,它便静静不动,但当我张扬犯事时,它就会
转动起来,每个角都能把我姐刺痛。如果我一直犯事,每个角都磨平了,那么姐姐也就不觉得痛了,因为她的心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