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不舒服就行。”掩清和沉着脸盯着那还剩半碗的药,催促道,“快把药喝了,待会儿凉了药效就减半了。”
这也怪不得掩清和喜怒形于色,这情况若是放在从前,都到了要喝药的地步了,慕子云不冲上来缠着他说“头疼、骨头疼、哪哪都疼,要亲亲才好”才怪呢,怎会像如今这般明明有事还摆出一副全然无事的模样来。
到底是不一样了。
掩清和的脸色愈发深沉,慕子云不敢怠慢、赶忙端起桌上那药仰头饮尽,顺带借着药碗的遮掩偷偷瞧他。
掩清和却没在看他,只是盯着桌子发呆,说道:“你喝完了就休息一下吧,鬼界的事情我暂时替你看着,别担心。”
“好。”面对这样好似谋权篡位一般的话,慕子云却是答应得很痛快。
毕竟他心里还想着别的事情,只是掩清和全然没有要提及他们之间关系的意思,说完这话便站起身来离开了。
莫说慕子云有些拘束,掩清和是更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觉得新婚夜等着被人揭盖头的新娘子都没自己紧张,草草撂下几句话便称得上是仓皇离去。
他可算懂为什么人都喜欢用工作来麻痹自己。
鬼界借着制度的光,即使主心骨暂时没了,也没乱成一团,不过还是有着大大小小的事情需要定夺,如今掩清和回来,可算是让鬼界的大家伙放下心来。
慕子云喝的药里含着安神的成分,待掩清和从外头忙完一轮回来之时,前者早已是安稳睡去,甚至连掩清和走到他床边都没能察觉。
如今的状态,掩清和是万万不可能同其睡在同一张床上的,只得寻了椅子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
他们二人在一起的时日早已过去近千年,掩清和不是没想过他们之间的感情会有归于平淡或是消失的一日、也曾惧怕过。
可没曾想那一日还未到来,这场变故却让他们之间的关系直接回到了起点,回到了一个慕子云不开窍、他自己也不知所措的局面。
人生在世,所做的每一个选择都有可能成为拨动利箭的弦,不知箭所指为何方、落点何在。
正如如今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