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人父母,对孩子的吃穿用度总是格外敏感,任起枝坐起身来,将任颂的手包裹进掌心。
这份凉意比不上冰彻骨,又不及冬日那般萧瑟,反倒是一种平常的寒冷,在人手心里迅速蔓延。
是死人的温度。
对,对,颂儿已经死了。
任起枝捧着任颂的脸,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回,其额头上的锁魂印记还在,手脚上的红绳也还在。
这张脸,他是绝对不会认错的。
“爹爹,你怎么了?”
“没什么。”任起枝微微摇头,略带意外、且神色迷茫。
他们之间向来没那么多话可说,父子之间似乎永远隔着一层无形屏障,任起枝不说话了,任颂便在一旁与蝴蝶扑闹,既不走远,也不邀请自己的父亲一同玩耍。
任颂对他这个父亲并不亲昵,毕竟他是随着身为凡人的母亲长到这个年岁的。
任起枝招手唤任颂过来,任颂便乖乖回来、坐在他父亲的身边,只是他这个年纪的孩子早已不能算事事不懂,总能感觉到不自在。
他试图缓和这份不自在。
“爹爹,颂儿好像睡了很久,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
“你记不记得你是如何s——”
两人同时开口,谁把对方看得更重要,谁便会先噤声。
任颂手里拈着一朵刚采下的野花,他捏着那花茎转圈,扭头望向任起枝的眼神里满是明媚的光,连满天骄阳都在这衬托之下略显逊色了。
而他显然是没听清任起枝说了什么,便问道:“爹爹,你刚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