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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蛊并非天生,是我们服下了某种特制丹药才使蛊虫寄生于体内。”池问盈垂眸,娓娓道来,“我池家上下、无论男女,皆是热血,发作起来痛不欲生,而蛊虫性凉,所以我们周岁后便要服下这种特制丹药。然而服下它之后产生的效果也不同,根据族历记载,足足有八种异变,就像我的蛊虫能借血杀人,半夏的蛊虫却是以身饲主,何等奇妙。”

行家皆知,蛊虫并不全是坏的影响,有时被边缘化的医师也会用蛊虫来治病,只是这依旧是建立在以血液为供养的基础上,倘若说蛊虫“以身饲主”,倒还是头一次听说。

但这显然不是他们现在应该在意的问题,掩清和这样想着。

但慕子云可不这样想,他开口问道:“以身饲主是什么意思?”

“说是饲主,也只不过是一个好听的名头罢了。无非是蛊虫寄生体内,在饲主死后仍然能够存活,并且能够控制饲主的身体,维持日常的生活,直到这种平衡被打破,蛊虫才会反噬肉身,破体而出。”

“如此一来,若是那层平衡不被打破,岂非就算另一种意义上的重生了?”掩清和皱起眉头,自言自语了一句,“难怪任起枝如此执着。”

“所以你先前说要一石三鸟,是想借被蛊虫寄生那人的位置来追踪任起枝。”慕子云得出了结论,却有些明知故问,“但你如何保证任起枝一定会中招,或是说…他中招了之后,你有几成把握能杀他?”

池问盈倒是笑得坦荡:“说实在的,半分也没有。”

“所以才要坑我们帮她啊。”掩清和冷哼了一声,显然是不太舒心。

池问盈摇摇头,倒是十分诚恳:“怎么算得上这个‘坑’字,我不过想要求二位帮忙,只是用了激进的法子。”

“罢了,你现在寻寻,看看那家伙在哪儿,眼下天快黑了,时间可不能耽搁。”掩清和说罢便望了慕子云一眼,他难得爽快,不再刁难。

只因这对同年同月同日生的爷孙,已有一人不幸殒命。

池问盈应了声,没有过多犹豫、直接用牙撕破了自己的食指,略显乌黑的血液成滴涌出,又因其挤压伤口的动作而不敢重负、直直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实在狠心。

但她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维持着这个催血的动作,直到流出的血液变得稍微鲜红,才捏着食指凑上鼻间猛得吸了一口。

慕子云没想到她这追踪的方式如此朴实,却也不好同掩清和说些什么,因为池问盈早已闭上了双眼,显然是全神贯注,进入了追踪状态。

片刻后,池问盈睁开双眼,轻声道了句:“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