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头发上沾了一小块藓灰。”慕子云被他抓包,便坦白道。
掩清和着实是被慕子云坑怕,尤其是在这种莫名其妙的情况下,他带着审视的目光盯了慕子云许久,才道:“下次再有你告诉我就是了,我自己拿,别总是动手动脚的。”
慕子云没什么表情,只是应了句:“好。”
气氛逐渐朝着不可估量的地方发展,掩清和连忙将话题拉回正轨,道:“你还没回答我呢,那人临走的时候一直看着你,是不是认识你?”
“那人名叫严野云。”慕子云难得一副深沉模样,道,“是老鬼王手底下的人。”
虽说并不相识,但这老鬼王的形象在掩清和心中着实算不上好,于是他也理所应当地皱起眉来,道:“老鬼王退位不是应当去养老了吗?怎么手底下的人不但出来乱晃,还恰好被我们碰上,你同他不是有仇么,莫不是奔着你来的?”
慕子云摇摇头,道:“兴许只是碰巧,回头我再差人去查,此地不宜久留,咱们现在先把他弄出去。”
“嗯,用个障眼法,光明正大带他出去便是。”掩清和点了点头,而后将丁文宇的身子板正,用手指在其身上、面上随意画了几下,又问了句,“可是要将他弄到哪儿去?总不能弄回池问盈家里。”
慕子云看向丁文宇,回答道:“他手上刺的字不是说‘先行出府,半夏来寻’,我们将他带出去便是了,会有人寻他的。”
而丁文宇在一旁围观了这一场跌宕起伏的大戏,是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被掩清和折腾来折腾去也没个反应,整个人都傻了一般。此刻听得他二人说要带自己走才反应过来,连忙打岔道:“等等,二位怎知这刺青说的话便是对的?万一是诱捕呢?”
“对或错,现在考虑这个根本没用。”慕子云劝道,“你什么都不记得,若是需要证实其真伪才能出去,岂不是要永远缩在这巷子里?”
丁文宇面露难色:“这刺青看着也有些时日了,可我今早还是在府门里醒来,证明我早已出逃多回,却是无法彻底脱离…虽说不记得原因,但我明白内心对那个地方的抗拒,我不想冒险。”
“那是因为你从前出逃都没遇见过我们。”掩清和接了句,而后揪着丁文宇、拧着他的身子左看右看,显然是对自己的杰作十分满意。
丁文宇不说话,掩清和便又道:“难道你不好奇半夏是何人吗?这刺青纹得精致,显然很是用心,无论是你自愿还是他人强行纹之,都说明这个‘半夏’于你而言,是个很重要的人。”
丁文宇虽是失忆,却并非智力减低,他望着自己手臂上的刺青看了好一会儿,才妥协道:“好吧,我听你的,只要不被人认出来就好。”
“…放心吧。”看清丁文宇现如今是个什么模样,慕子云忽得双手抱胸轻哼了一声,语气也冷淡起来,轻飘飘道了句,“整个鹤定城都没人能认得出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