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药还是要喝的。”周之衍冷不丁地来一句:“姜仲,让人把药煎上。”
她就知道不会这么容易逃过一劫。
谢窈见周之衍还要处理政务,跟着姜仲到寝殿去。
殿内只有赵太医与周之衍二人。
“父皇的病情如何了?”
赵太医沉声道:“微臣瞧着,陛下服那丹药太多,只怕只有两三年光景了。”
“既然如此,还是尽力医治吧。”周之衍取下奏疏淡淡道。
他与徽帝感情淡薄如陌生人,但他不想让张皇后伤心,更何况如今朝中局势不稳,徽帝病情稳定还是可以安抚官员的心。
“是,还要一事微臣想禀报殿下,陛下让微臣准备坐胎药的药方。”
周之衍垂眸沉思片刻,开口道:“你按他的意思去准备。”
谢窈喝过药,有些昏昏欲睡,吩咐尔琼替她沐浴。
结果那些宫人极其殷勤,麻利地为她拆发卸环,扶她进浴桶,弄得谢窈有些不自在。
谁知那些宫人笑道:“多亏良娣今日进宫,奴婢们才敢松口气。”
她知道周之衍平日都是不苟言笑的,难免让服侍的人提心吊胆,谢窈倚在桶壁浅笑道:“你们这些日子辛苦了。”
氤氲热气熏着玫瑰香,谢窈半阖着眼,却突然开口问:“殿下每日处理政务到深夜吗?”
众人面面相觑,谢窈就知道十有八九是这样,对尔琼道:“尔琼,你一会去请殿下过来,就说我有话和他说。”
周之衍过来的时候,谢窈已经沐浴完毕,宫人正在为她梳通乌发。
谢窈一眼瞥见他的袍角,有些惊讶,她以为还要等上一会:“殿下过来得这样快?”
“你不是有事要同孤说?”周之衍看着她有些慌乱的神色,就知道她只是骗他过来的。
“你们下去吧。”
宫人悄无声息地退下,周之衍走到她身后,低声道:“骗孤过来做什么?”
“只是……听宫人说,殿下时常处理政务到深夜,嫔妾只是想劝劝殿下保重身子。”
周之衍取来玉梳,慢条斯理地替她梳发:“那孤今日就陪陪你。”
他的力度极轻,梳齿划过的酥麻感很舒服,他慢慢道:“这样不会扯疼你?”
谢窈摇摇头,铜镜映出他衣衫的金龙绣纹,感觉有些奇妙,轻声道;“嫔妾没想到,一国储君有一日会为我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