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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恪知他误会,但也知道说多错多,只是笑笑,拱手离去。

陆谦本也没有在意,他只是好明味楼的说书,正听得入迷,一股似曾相识的幽香从身后飘过,他回首一瞧,差些吓得从圆凳上摔下,从谢恪方才的雅间出来的女子,傲然矜贵,正是端宜公主。

秋老虎势头转弱,一场秋雨淅淅沥沥下来,天气变得凉爽。

送入东宫的绸缎布匹搁在兰轩暖阁,浣衣房的李妈妈满面笑意,恭谨道:“良娣,这是殿下吩咐送来的。”

谢窈放下手中书卷,捋捋松散的发髻,趿鞋走下榻,各色绸缎绫罗,琳琅满目堆在桌上。

她伸手抚了一把,光洁滑顺的触感落在指尖:“这季送进东宫的料子这样多?”

“良娣有所不知,原先为宫中供给料子的蒋家不知哪出了差池,送的料子触了宫中荣贵妃的霉头,让户部撸了差事,这供给布匹的皇商又换了一拨,可不都铆足劲表示一番?”

谢窈知道是当日去拜佛的蒋家,如此情形,往后还想要在京中立足只怕是难了。

浣衣房的李妈妈忙上前捧着料子供她细看,一边满面笑意道:“这些料子是殿下亲自挑来给良娣的,若良娣不满意再去库房挑。”

她挑了几匹,余下的便让张妈妈收入库房中。

这时,一股熟悉的药味向她飘来,她精神一凛。

“良娣,该喝药了。”念秋端着药进来,谢窈下意识探了探头:“今日姜公公不在?”

她吃不得带苦味的东西,更何况这药汁又苦又涩,她曾经想要悄悄倒掉一些,却被周之衍抓个正着。

从此之后,他若得空都会亲自来看着她喝药,只是最近他政务繁多,就让姜仲来看着她,一点手脚都动不得。

“今日姜公公跟着殿下进宫去了。”念秋觑着她的神色,便知她想做什么,可怜巴巴地看着她:“但是姜公公吩咐,良娣要是把药倒了,整个兰轩侍女的月钱也会像这碗药一样,良娣,您就体谅一下咱们吧。”

谢窈犹然不死心:“你们一个月的月钱多少,我来补贴。”

侍女一个月月钱最多也是一两,兰轩服侍的人不多,她之前嫁妆里的庄子铺子里的银两数目不小,再加上周之衍也热衷于给她零花钱,她敢如此财大气粗也不足为奇。

只是尔琼轻声道:“是一年的月钱。”

谢窈默不作声地端起药,她还是闭嘴喝药吧。

酸辣苦涩的气味充斥在口中,她匆匆搁下描彩瓷碗,侍女忙端上温水蜜饯,她用温水漱口,流连在嘴中的酸苦味总算除去了。

谢窈含着一颗蜜渍海棠,才把那股怪味压下去。

“入秋了,让膳房送些秋梨和川贝来兰轩的小厨房,我要炖些梨汤给殿下。”谢窈脸色素白,嗓音却依旧温柔:“记得让膳房多送川贝,多加川贝才有效用。”

念秋一激灵,听出了咬牙切齿的意味。

待到梨汤炖好送到书房,周之衍正好在书房,念秋战战兢兢地端出梨汤:“殿下,良娣说入秋了,亲手给殿下炖了川贝梨汤,还请殿下尝尝。”

姜仲将梨汤呈上,念秋立在一旁胆战心惊,天知道这碗汤加了许多川贝还不加糖,想想那味道,苦味都要从她脑海里溢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