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与外界联系的只有协助徽帝修仙的玄华道人。
今日的反常必定与玄华道人有关。
果不其然,谢恪终于开始步入正题。
“除此之外,微臣还有一事需要告知殿下。”谢恪嘴角噙着温雅笑意,慢条斯理道:“今日陛下召赵大人同微臣前往望仙台,是听闻玄华道人道东南方向红鸾星动,乃是东宫有婚嫁之喜,陛下言语之间有为殿下赐婚之意。”
“哐当”一声,外间传来茶盏破碎的声音。
“是谁在外边?”周之衍音色清冷,显然心情不佳。
片刻,谢窈柔和的声音传来:“是嫔妾不小心推倒茶盏了,惊扰了殿下与谢大人。”
周之衍没有在意,但侍女却惊呼:“良娣!您的手受伤了!”
周之衍一下子站起来。没有理会立在一旁的谢恪,快步掀起湘妃竹帘,见谢窈娇小一团蹲在案前,牙白素罗裙裾如盛开的栀子铺于乌砖上,眼睫微垂望着渗血的指尖。
谢窈听见响动,抬首看向周之衍,轻声道:“您怎么出来了?”
周之衍阖眼,放缓声道:“让下人收拾就好,姜仲,带良娣去处理伤口。”
回首对上谢恪的深沉眼眸,唇角微平。
谢恪越发觉得眼前的太子讨人厌。
谢恪看似表面温润如玉,实际也是挑剔得很。小到吃穿用度,都是讲究的,大到人生大事,他也挑挑拣拣拖到如今。
更不用说谢窈的婚事。
之前的林寓,他本就看不出哪里好,更何况后边把谢窈逼上绝路,而眼前这个储君妹夫,他也喜欢不起来。
若说林寓是滩烂泥,死死扒着恶心人,那周之衍就是深不可测的沼泽,若不留心便深陷其中,无法脱身。
反正在谢恪眼中都是烂泥,但周之衍明显更麻烦。
而且皇家的破事也是够多的,以谢窈软和的性子,在这深不可测的皇家里会被啃得渣骨不剩。他已经打算找个机会将幼妹从水深火热的东宫捞出来,也让幼妹认清事实。
如今他就是来给周之衍添堵的,但这堵却偏偏添到谢窈身上去了。
周之衍面容沉静,冷冷开口:“父皇为孤指的是谁?”
“玄华道人道暂时未知。”谢恪恭谨垂首,语气谦和。
周之衍扬起脸,轻笑道:“多谢谢大人来告知孤。”
“谢大人请回吧,良娣还等着孤用午膳。”
谢恪的脸倏地沉下,转身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