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你先别跟他说。”流动的水声破坏了言语里原有的重量,使付晶的声音听起来摇摇欲坠,“反正我毕业之前不会搬走,等考完试我自己告诉他。”
“那以后要记得经常回来玩。”
与对待向诗的态度不同,白茹跟付晶说话时,语气里总会流露出一股掩饰不住的溺爱,“阿姨给你做喜欢吃的菜。”
“真的吗?”他开心地踮了踮脚,“我最爱吃白阿姨做的家常菜了。”
等收拾得差不多了,付晶打开冰箱的冷冻柜,准备替向诗更换新的冷敷冰袋。
他随手拉开一个分隔抽屉,里头散乱地杵着许多单根的ai()棒冰,清一色是咖啡巧克力口味,如同一条条竖着游泳的鱼。
那是一种灌在管状塑料壳里的奶昔冰沙,一包拆开来有两支,顶部的开口处是左右连接的拉环设计,吃的时候需要将其掰成两半。
白茹见他一言不发地蹲在地上,凑过去张望了两眼,不经意就笑出了声。
“怪你们最近不怎么见面,没人跟他分着吃了。”
仅仅是如此简单的一句解释,付晶就已经完整地想象出:向诗肯定是因为一次只想吃一根,但每次又偏要拆一包新的,所以才会把整个抽屉都变成了单支冰棍的坟墓。
他将冻到的指尖缩回了衣服袖子里,轻声问道,“这些我可以全部带回去吗?”
“本来就是留给你的啊。”
白茹的眼睛弯起来,形成了两道温柔的弧度。
然而付晶并能不像他的白阿姨那样,单纯地对着幼稚鬼的强迫症莞尔一笑。
他的脑海里全是向诗一个人掰开棒冰,一个人等待它融化,一个人默默吃完的样子。
回到房间的时候,投影仪开着,向诗还在挑挑拣拣地选电影。
察觉到有人来了,他头也不抬地说道:“你的专属大靠垫我放在豆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