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味丹凤眼凝着面前的人,似乎在想些什么,起身去床头匣子中抽了一个暗盒出来,打开放在几上。
里面尽是些包药的封纸,有些上面仍有她烧过的痕迹,显然在半路被人从火中取了出来。
她知道了,罗衫看了一眼便心里清楚,只直挺挺跪在一旁没有开口说一句讨饶的话。
“今天的呢”宁味问了句。
罗衫安静地从袖中把药包取出来递到桌上。宁味慢慢把纸包打开,从发间抽了支银簪子拨弄了片刻,簪子依旧如常没有丝毫发黑的痕迹,她忽而笑出声:“到是好东西。”
“这药无色无味,单吃也不会有什么反应,需配合御膳房的饮食吃下才有效,不过见效极慢,但却能慢慢损伤人的肺腑。”
“是这样”宁味点头,脸上没有丝毫怒气,随手丢了簪子言语中似乎颇有兴致:“那我是不是快死了?”
她说这话时语气极其平淡似乎在询问今日天气一般。
“您没事”罗衫咬唇,眼眶微红又肯定道:“您不会死的。”
“谁给你的?”
“淳于意”
“为什么要答应他呢?”宁味似乎有些不解,转而想起什么试探问道:“为了夏明虚?”
罗衫没料到自己的心思这么快便被猜透,匍匐在地一心求死:“这么多年奴婢一直受您照拂,今日背叛您,不求其他,只求您能赐我一死。”
“你觉得我会杀你?”宁味似乎有些讶异,从袖中慢慢取出一张纸条在罗衫面前晃荡:“这是暗卫前几日送进来的,我一直没看,想着这几天便是时候了,你自会和我坦白的。”
随手将纸扔在地上:“我猜得没错,这些我也不想看了,你烧了吧。便当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太后!”罗衫瞪大了眼,她万万没有想到宁味会如此轻易地便绕过她:“您为什么?”
宁味自顾自扭身地给自己倒了杯水,神色如旧:“那些药都被你自己吃了吧。”
罗衫一怔,终究是什么都瞒不过她的眼睛。
她罗衫怎么可能会去害宁味呢?
她与夏明虚是有情意,可宁味于她既是妹妹又如再生父母。
淳于意一早察觉了自己与夏明虚的感情,以夏明虚的性命为威胁要她给宁味下、毒,并许下承诺,一旦事成他将送他们远走高飞。
这算盘本是打得十分好,可他料错了一点。
诚然他能用夏明虚的命来威胁她,但宁味的命在她心里远比她自己重一千倍一万倍。
她是想救夏明虚,但宁味也绝不能因此受半分伤害。
且上天帮忙,宁味之后吃的膳食多是云裳从淳于沉处得来的自然是妥帖无害的,她日日也从御膳房取膳食,为了掩人耳目自己在暗中将这一份膳食吃下。
药包中的那些药也被她趁人不被给收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