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一夜好觉,云裳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发现罗衫的床铺上被褥整齐没有褶皱,房间里空荡无人。正疑惑,外头罗衫端着早点进来招呼她:“你起来了,还早赶快过来早饭一会得去伺候太后起身了。”
“来了,来了”云裳套了鞋飞快的洗漱完坐在桌边开始吃粥,见罗衫没动筷子问了句:“姐姐你吃了没?”
“我……吃过了”罗衫伸手又给云裳碗里添了勺:“这会时辰还早,不着急,多吃点。”
“嗯”云裳开心得直点头,近几日罗衫姐姐虽不好相与,但对她依旧是是一等一的好。
“昨个儿我不该在小丫鬟们面前那般说你的。”罗衫突然道歉,不等云裳回话又絮絮叨叨:“我也是气着了,只是我们做大丫鬟的总是要比旁人多几分小心。”
云裳平日里跳脱挨罗衫的责骂不在少数,昨天虽语气严厉了些,但她也不是什么不分青红皂白的人,忙摇头:“姐姐可别这么说,我都知道的。”
见她态度坦诚是当真没记恨,罗衫忽然语塞,眼圈红了半边叹了口气:“太后那个性子你我都知道,平日里衣食住行都得留意着,有事也莫要怕,只要太后在一日无论如何都是会替你撑腰的。”
虽然罗衫往日里的嘱咐并不少,但今日这话听下来不知为何总是让云裳觉得惴惴不安,她下意识抓住罗衫的手腕问:“姐姐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有事你就说出来,实在不行我们就去求太后!”
知她是片真心,罗衫勉强挤出笑意搪塞:“我哪里又什么事,不过是看你都长成个大姑娘了,总不能还是浑浑噩噩的,多说几句罢了。”
“姐姐说这些干什么”云裳噘嘴吸溜一口粥:“我哪里就浑浑噩噩了,顶多算半个糊涂。”
“不过算起来姐姐到是到了可以出宫的年纪了吧,要不要我去求求太后,一早做主把你许配给那个……夏侍读也好叫你安心。”
“你啊!”罗衫伸手指她额头:“就是你这张嘴一天在太后面前胡说八道,小心我哪天夜里拿根绣花针给缝起来,叫你再说不出话来。”
“好姐姐我不敢了,我不说了,不说还不行吗?”云裳起身讨饶,“我吃好了先去当差了,姐姐一会再来。”
“去吧”罗衫正收拾碗筷,想起什么对着出门的云裳又嘱咐了句:“太后近日胃口不好,怕是只吃小殿下送过来的东西,你日日跑得勤快些领来,记住中途食盒子是断不能离手的。”
“哎,记得了。”
“赈灾?”宁味不确定地问了句:“皇上派淳于沉去?”
早知她要问,云裳知道这消息后便去找嘉鱼问了个清楚,这会有条不紊道:“是,择日便会离京呢,这会山东春旱严重,正在闹灾荒听说已经死了不少人,朝中派过去不少官员和粮食都没能缓解,灾情还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皇上为这事已经好几夜没合眼,思虑许久才决定让小殿下与十六殿下同去镇灾。”
“呵”宁味冷笑一声,手里细细顺着咕噜的毛不可置否。让淳于沉和淳于意一同去赈灾?皇上这番安排只怕是真费尽心思了。
渝京不过巴掌大的地方,淳于沉和淳于意那点事情就算眼闭耳塞都能有所察觉,更何况是皇上。这次山东灾情大约是真要人去处理,但派其中如任何一个他都不放心,二虎制衡才是最妥的法子,即便是折损了谁都对他百利而无一害。
她也不知淳于沉究竟想不想去。倘若他不想,她能想一百个借口帮他推脱。正琢磨,手中一空,咕噜从怀里跳下去跑远了。
宁味这才怅然若失,他想不想都与她无关了啊,他都许久没有和她说过话了。
脑海中又回想起那日他在宫门口施米的事情,他如一轮明日为众民围绕,那般坦然那般沉稳,似乎将自己为皇子的光芒照耀到每一个子民身上。
他应该想去的吧。
桌上已经布置好了菜肴,一碗薏仁红豆粥和一道清蒸羊羔伴辣子。云裳将筷子递给宁味劝道:“太后先用膳吧,有什么事一会再说,若是还不清楚,一会打发小太监去前头问问。”
宁味心不在焉地接过筷子,看了眼菜一口没吃又放下筷子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