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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事已至此,开弓没有回头箭。

娴太嫔深吸一口气,咬牙加了一注筹码:“若太后此番愿意助我,那来日我的母族以及家族中所有人都将无条件为太后办一件事。”

涉及母族?

娴太嫔的母族身份并不是十分高,但好在男丁兴盛,多就职于御林军中的小统领,要真算下来,整个皇城的护卫侍卫有一半要依靠其母族。

这也便是娴太嫔为何能在这中宫活下去,多得先帝宠爱,甚至能抚养十三殿下的重要理由。

先帝一直是个聪明人,加上娴太嫔一向乖顺老实,招纳总比打压要来得好得多。

皇宫护卫,这倒是让宁味动心了。她将手中的果子搁置在案上,不免得瞥了眼面容坚毅的娴太嫔。

不得不说,她到也是个聪明人。

新帝登基最反感结党营私一流,今日娴太嫔过来求她,开出的筹码并非为带母族归顺而是答应一件事。

一来顾家王家向来声势浩大家族鼎盛,立于朝堂之道便是两不相沾,也实在是不合适与朝中任何一个家族有所联系,以免惹得新帝忌惮。

再来,若是只是答应了一件事,她们两人之间只算得合作关系。不管宁味提出了什么样的要求,以后哪怕是东窗事发,她的母族也不过是协同之责,即便皇帝怪罪,也不至于伤及家族根本。

但,今日娴太嫔这一开口,只怕也是赌上了她在家族中全部的能力。

她还没回话,便听大殿外头淳于沉高喊了声:“母后!花种好了!”

宁味闻声起身,错娴太嫔肩膀而过,推开了殿门,正撞上淳于沉一双笑意盈盈的眼睛。

“母后,您且来瞧瞧,看可还满意?”

淳于沉弯着嘴角像是在寻求夸赞一般,指了指远处树下的土地。缓缓将袖子放下来,不留痕迹地望了殿中一眼。

依旧跪着的娴太嫔顿时觉得如被芒刺,打了个冷噤,回头看到淳于沉阴翳的脸,黑瞳白仁中深深的警告。

可等太后往过来时,弯了弯圆眼睛,又是一张人畜无害的灿烂笑脸。

她忍不住呼吸一促,这个小齐王殿下今日看着怎么不太一样了?往常里一向是唯唯诺诺的模样,如今到是像一把还没有出鞘的寒剑,刀刀要剜人心一般。

“那儿”宁味指了指一株树苗,扭头指点:“白漆草和绒株种在一起是不会活的。”

淳于沉问:“二者相克?”

“嗯”宁味收回手:“你去找个花盆将那棵绒株种在盆里,就搁在画廊下吧。”

“好”淳于沉应声,转身在云裳的带领下往后院走。

宁味凝望他远去的背影,感慨万分。

今日是娴太嫔来求他十三殿下的婚事,来日只怕便是这孩子来求她许哪家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