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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几次想开口说让他算了,但一对上他那双眸子又不知该怎么说下去。只要他看她,那双眼必然是坦诚如六月晨阳一般,万千光芒只照在她脸上。

算了算了,随他去便是,宁味自我安慰道。

罗衫神色凝重碎步走过来,凑近宁味身边低声禀告道:“太后,娴太嫔求见。”

“娴太嫔?”

宁味觉得蹊跷,娴太嫔也就是娴婕妤是十三殿下生母,一向是安分守己的人,今日却过来拜见她,只怕是有事所求。

“也是求情的?”

莫不是新帝遇害之事与十三殿下有关?可听闻早在新帝中毒前十三殿下便已经从马下摔下来不省人事了。

罗衫若有所思道:“奴婢试探了一下口风,似乎并不是与遇害之事相关。”

既不是与求情之事有关,那宁味自认也与那娴太嫔毫无瓜葛,见怕是也没这个必要见这一面了。

见她不发一语,罗衫大抵知其意,小声说了句:“这娴太嫔知太后可能不愿见她,特地让奴婢带一句话给太后。”

“什么话?”

那边淳于沉放下锄头望过来,宁味冲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吃杯茶水再去开地。

罗衫顺着她望过去,声音无端轻了几分道:“娴太嫔说请太后看在小殿下的面子上,无论如何要见她一面。”

“淳于沉?”宁味眉头一蹙,他和这娴太嫔又有何关系。

罗衫看出宁味的疑惑解释道:“十三殿下早年在宫中算是对小殿下有些照拂。

“如此”

淳于沉已经大步走到她面前,她伸手从案上拿过一盏茶递给他,神色松动了不少:“那便见吧。”

咕咚咕咚几口咽下一盏茶,淳于沉接了个话头:“见谁?”

宁味没有理他,看了看内务府送过来的花苗,晒了小半上午已经有些蔫儿了,语气颇为心疼道:“你快些开地,可别把花都给晒死了。”

言罢便起身往内殿走去。

在慈宁宫门口立了怕是有小半个时辰终究是可以见她一面了。

娴婕妤深深吸了一口气,袖中的手紧紧攥住帕子,扶着宫女的手慢慢跨进了慈宁宫的门栏。

其实这是她入宫这么久来第一次和顾宁味私谈。

一起在后宫多年,她见她也不过寥寥数面,多还是听些传闻:“那位据说连皇上的面子都没给,合宫夜宴打发奴婢说了句,连面都没露。”

“皇后?皇后在那位面前还不是俯首称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