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沉见她相安无事,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下。见她小动作有些不明所以地摸了摸鼻头,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好端端的,她倒像是恼了他。
心中叹了口气,故意高声向宁味请安:“儿臣拜见母后,母后可好安好?”
面前的人没有动静,依旧是僵直背影。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她一句瓮声瓮气的话:“你来做什么?”
开了口便是好事,淳于沉也不见外自顾自掀了衣袍坐到对面,正好看清她流畅的侧脸弧线,嵌着的雀羽睫毛轻轻颤了颤,依旧是没睁眼。
“刚才狩猎到一半,突然紧急召回,听闻是新帝遇害,儿臣担心母后安危特地过来探望。”
“遇害?”
这事儿宁味不太清楚情况,淳于沉走后,她便以精神不济回了自己的帐篷。遇害只怕是后来的事,猎场动手,难怪外面吵吵嚷嚷。
“是,说是中毒了。”淳于沉靠近她压低声音提点了一句。
宁味睁开眼,如雪山中凿开两汪清泉,望着面前的人,小心翼翼地问了句:“你做的?”
淳于沉一愣,连忙摆手:“自然不是。”
“喔”宁味点点头没做评论。
二人静默了一下,宁味垂头盯桌案上的花纹,然后伸手去扣果盘中摆着的龙眼。
她手不算灵巧,连扣带撕开半天指尖上都沾了些甜水才勉强剥出来一个,塞到自己嘴里。淳于沉见状将一盘果盘挪到自己面前,将茶盖反过来扣在桌上,细细给她剥龙眼,没一会茶盖上就摆了好几个圆滚滚的果子。
宁味也不见外,伸手捡他剥好的龙眼吃,吐了好几个果核才问了句:“你们春猎怎么样?”
淳于沉头也没抬,手上的动作不停:“到是很热闹,我猎了只熊,皮毛到是油光水亮的,等回来宫里,把熊皮给你做张地毯,刚开春没多久,你殿中凉,用来踩脚到是很好。”
“你猎到熊了?”宁味追问了句。
“嗯”
“可有受伤?”
“倒是没有”茶盖上已经搁不下果肉了,淳于沉才停,伸手取了后面一张帕子擦手道:“不过十六殿下到是想和我抢,险些动起手来。”
“淳于意?”宁味扭眉,这不是淳于意第一次与他作对了:“没抢到?”
淳于沉应了句:“他抢不过我。”
宁味满意点头,一脸你终究是有所长进的慈母脸,也从袖子中拿手帕擦手,想起什么手上动作一顿,手指绞住丝帕,讪讪问了句:“你猎到了熊,那这次狩猎魁首便是你的了?”
熊在他手里,算起来那他今年入夏带她出宫避暑的计划便可以实行了,想到此处淳于沉满意地点点头,脸上带着些许笑意,心情甚好:“是啊。”
不料宁味两道玉羽眉一蹙,轻飘飘丢了句:“你倒是很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