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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衫点头不语,夏虚明也语塞,二人静默片刻,罗衫开口:“既无事奴婢还有差事,就向告退了,这伞夏侍读拿去用吧。”

夏虚明摇头:“这怎么能行,再说这长廊通书院里面,我也不需要伞了,姑娘一会路长还是姑娘拿着吧。”

罗衫琢磨他说得有道理也不多推辞,点头行礼准备告辞。不料夏虚明却不知怎么撇见罗衫身后的食盒忽而出声道:“姑娘”

罗衫回头打量他道:“还有事?”

夏虚明指了指她手里的食盒道:“此刻时候已经晚了,姑娘进去只怕赶不上午休了,书院上课向来是一两个时辰,念及姑娘宫中怕还有事,这食盒不若在下帮姑娘带进去,送去小厨房安置好,等到下午时再帮姑娘转交给小殿下可好?”

他一双眼睛沾了雨水一般,鬓发睫毛皆是湿漉漉的垂着,一身淡蓝色的锦袍在昏暗的雨天中显得各位明亮,整个人带着股之天然的君子之风,让人不得不信服。

也不知是怎么鬼使神差的,罗衫竟同意了。

回慈宁宫路上雨已经停了,罗衫手上捏着把伞失魂落魄地走着,直到回了宫云裳见她浑身湿透大惊小怪叫起来她才反应过来,觉得今日自己也未免太过反常。

反常的多管闲事,反常的将小殿下的食盒交给了一个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

脑袋上昏昏沉沉的,心七上八下地坠着,她忍不住坐在床边深深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这么反常,莫不是中了魇啊?

下去她特地拒了云裳掐着点去取那食盒,进书院门正瞧见淳于沉和侍从走出来。

他见着她,眼中柔光一动轻声道:“姐姐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可是来取食盒?”

罗衫胡乱地点头:“正是,今日那……”,她想说点什么又不知无从开口。

淳于沉点头挥了挥手,一个模样长相颇为可爱的侍从拿着食盒递过来:“给,罗衫姐姐拿好了。”

罗衫心不在焉地撇了他一眼点头,拿着食盒准备转身便走,身后淳于沉想起来什么问了句:“对了,不知罗衫姐姐竟和夏虚明夏侍读相熟吗?”

罗衫心里咯噔一声,又默默松了口气,没有回头低声道:“不算相熟,怎么了?”

“无事”淳于沉慢慢踱步上前,语调平稳:“今日汤水是夏侍读转送过来的,他帮送食盒只说是和姐姐相熟,还个恩情。”

“如此”罗衫也挪:“也谈不上什么恩情不恩情,不过是举手之劳,下着大雨他好意帮我一把罢了。”

淳于沉慢慢看了她一眼,让罗衫觉得似乎他将自己的窘迫局促尽收眼底,却又偏偏没说什么,只温尔笑了笑:“这书院中,也就夏侍读和我颇为投缘,可苦于没有机会接触,今日借姐姐之缘故,我与他关系才得以亲近。”

“小殿下风姿绰约自然是喜结人缘的”罗衫勉强笑了笑,行礼:“太后宫里还有差事,奴婢就不久留了。”

言罢不等回答便拎着食盒匆匆离去,留淳于沉在原处意味不明地望了眼假山处。

嘉鱼上前迟疑小声道:“这事……”

淳于沉眸色沉浮,略微摆摆手:“凡心萌动,小事不必记挂,不过让庭缭好好盯住十六殿下。”

嘉鱼点头应下,转而问道:“此刻殿下可是回宫?”

淳于沉收了收眼中阴翳,抬眼又是一副天然无害的模样,扬起声调道:“不,要去给太后请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