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沉起身淡淡搁了手中的毫笔,抬眸看着面前的人踱了两步,哼声道:“不妥?”
他这两个字咬得极重,凝固得如千年寒冰,砸在人脸上自带一股子阴冷气。
侍卫平了口气,语气诚恳:“自然……兵符是……”
话没说完,他就感觉脖子上传来剧烈的疼痛,呼吸已被人遏制。
淳于沉一手掐着他的脖子,如玉的脸凑近他,圆眼睛斜挑长弧显得有些妖冶,眼底如古井一般毫无波动,一字一顿:“本王做事何时要你管?”
言罢,侍卫感觉自己的气息又被抽走了几丝,面色霎时间变成血红。
就在他感觉自己要被窒息感淹没的时候,脖子上猛一松,整个人被淳于沉扔到了地上。
仰头看到他站得如雪中苍松一般笔挺,双手负在身后尽然一副睥睨天下的姿态。
侍卫喘了几口气,躬身跪在地上:“是属下僭越,求少主责罚”。
房中烛火不亮光线晦涩,让淳于沉的神情更加显得让人捉摸不透,只听他冷声吩咐:“以后本王去慈宁宫你不必跟着了”。
侍卫一下慌了神,开口劝诫道:“少主您刚刚手握齐军,暗中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只怕是危机四伏,属下若是不贴身保护,一旦事发……”
淳于沉默了许久,才缓慢开口:“你若是要跟,那就记住了,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
“还有”他顿了顿,舌尖触及颚上,扭头时满眼阴翳,抬手慢慢抽出侍卫腰间的佩刀,食指抵着刀锋拭到刀尖,直指人心口:“若是太后因为发现了你而与本王生疏了一厘,这刀就会入你至爱心口一寸”。
“记住了吗?庭缭。”
庭缭双手报拳应下,知淳于沉这话说得极重。
他本是受齐王安排私下训练齐军的将领,之后来淳于沉身边贴身保护,他和这位少主接触时日不多,只能隐约感觉到这位主子和之前宫中不一样。
但今日与淳于沉的交锋,让他心中对这位少主信服了不少,也放心了许多。
虽论及武功淳于沉应是不及自己,但她心思深沉颇有思量,只有这样静心栽培的五万精锐在他手中才不会被荒废。
想来也是,齐王那样的人,又怎么会生下个一无是处的庸才儿子呢?
既淳于沉将兵符给了太后那便是有他的道理,他们做属下的首要便是忠诚和服从。
刚刚确是自己昏了头,竟多言到自家少主头上,也难免被淳于沉警告。
庭缭心中千回百转,面上不过须臾。
淳于沉看桌上废了的抄写眼神微闪,摆手:“自己下去领罚吧”。
庭缭不敢再言其他,径直退下。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