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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莱宫大殿正门紧闭,接连不断的有箜篌声传出来。

云裳端着茶盏靠在墙根踢脚。罗衫从小厨房那边出来,拿了秀帕擦手,见她怵在那奇怪道:“云裳你躲在那干什么?”

云裳闻声,抬头望她,指了指禁闭的殿门:“这首曲子,今日第七次了,声音一次比一次高。”

罗衫顺着望了望大殿,摇头叹气不知如何做答。

周乾宫圣旨一出,自家娘娘便开始不对了,接连在殿中枯坐了两日,后便把自己关在殿内。平日里靠罗衫云裳送食水进去,但送进去的东西多半也是没怎么动得送出来。

罗衫见她这样担心得想劝几句,可宁味的脸色实在是太差,自生出一股子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思,她不敢开口。

封后大典那天,眼看时辰将至,蓬莱宫门依旧关着。

外面等候的太监官员急得想当场悬梁自尽。想身边的两个大宫女帮忙进去劝劝,一偏头那两人自个儿在树下煮了壶好茶怡然自得地喝起来了。

罗衫追随宁味的时间不短,依着她的性子,今日莫说是吉时快到了,就是新皇来请,她说不去也是绝对不会去的。

按原本计划,宁味此刻应当早就出了宫。

她有多想出宫,罗衫清楚。

但蓬莱宫正殿的门还是打开了,照进去的阳光将一身红妆的宁味包裹起来。

顺着晨光让人看不清她的脸色,只能勉强辨别出一个模糊的轮廓。她双臂高抬,广袖迎风鼓动,环佩叮当做响,一双丹凤眼穿过众人,落在宫墙尽头。

那一刻,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封后大典后,蓬莱宫的箜篌声便响起来了,至今没有断过。

正出神,屋子里乐声戛然而止,罗衫云裳互相对视,还没来得及欣喜,耳边箜篌声又响起来。

云裳食指扣着托盘跟打了几下节奏,身子一垮,有气无力瘪嘴道:“第八次了。”

罗衫无奈地摇摇头,拽着云裳走开了。

正当她们在愁宁味不知何时才能开门如常时,外头递了一封密函进来。

半月后的登基大典后的夜宴上,谢宁味身着明黄礼服头戴凤冠出现在了玉台之上。

新皇和谢宁味没有丝毫血缘关系,即便先帝驾崩前将她抬了太后,其心众人多少可以揣测几分。

无论将来谁荣登大宝,按先皇安排宁妃都将是太后。

况且谢宁味自入宫后便是门庭冷落显少与人来往,更谈不上和七殿下有何私交。

今日的登基大典她便是不来,新帝也说不出一个不字。

她来绝对是给新帝撑足了面子,某种意义上为表明了谢王两家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