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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心中冷笑,不办选秀宫中本来的妃嫔自然要晋一晋位分,她还没来得及张口,到是让卿贵妃抢先凭白做了好人。

面上附和顺着开口:“贵妃所言与本宫所想不谋而合,这宫中许久也没有喜事,待本宫与皇上商量了,便办一次大升让宫中沾沾喜气吧。”

众妃嫔闻言自是起身谢恩不提。

请安之后,皇后回到内殿,竹染过来替她拆去发髻帮她换了身常服。卸去妆容的皇后,面色苍白了许多,她确实是身子不适,刚刚请安之时不过是仗着年轻故意强撑,不想在卿贵妃面前落了下头罢了。

妆奁前摆着两支双凤衔珠的金簪,上面的凤凰线条流畅雕刻得栩栩如生,眼眶中嵌着上好的红宝石,口中垂下三颗由小至大的东珠。

这两支凤簪和展翅四金凤衔珠的凤冠是一套,为历代皇后所有之物,每到下任皇后手中之前都会送入内务府中,根据新后的身形修缮以便于佩戴。

便是这两件首饰,总让后宫中的女人争得头破血流。

卿贵妃也不例外。

淳于侯胤曾有过两位皇后,都是慕容家的女儿。

慕容家血统高贵,历代与皇家结亲,但偏生女儿命薄,大慕容氏为淳于侯胤生下齐王殿下之后,没两年便去世了,其妹小慕容氏倒是当了十年皇后,不知为何未曾诞下子女,也病故了。

小慕容氏去世之时,卿贵妃在贵妃之位已经坐了两年,本来以为熬死了皇后便可一步登天,可以半路偏偏挑出来个拦路虎,她卢令仪入宫为后。

后位生生被人截走的滋味可不好受,更可况处处被人压一头,脑袋上永远顶着个皇后,见面要跪拜请安,永永远远都是妾。

这样的日子只怕快把卿贵妃给逼疯了吧,皇后心中嘲讽,将金簪放入匣中,也难怪了,膝下无子,淳于侯胤已老身子越发不好,卿贵妃若是不搏上一搏,此生怕是与后位无缘了。

皇后起身走到案前,竹染泡了茶端进来,脸上难看得紧。

她没留神随手接过茶盏,掀开盖子发现不是往日吃惯了的翠雀尖儿,问了句:“怎么了?”

见皇后问起,竹染也没瞒着一篓子全倒了出来:“娘娘,今日竹息去拿淮阳贡品,管事的说淮阳去年大旱,茶树多都旱死了,您往日吃的翠雀尖儿拢共只收上来三两。竹息一问才知,那三两茶叶都被毓秀宫给取走了!”

“所以今日只能委屈娘娘吃别的茶了”竹染越说越气愤愤不平:“毓秀宫那位也是太嚣张跋扈了些,明明娘娘您才是后宫之主,有什么好东西自然应当先供着娘娘这里才是,她倒好不声不响地将茶叶都拿了去。”

“也不怕烂了舌头!”

皇后垂眼睫泰然自若地吃了口茶沉声道:“好了,左右不过是些小事,这茶本宫吃着也觉得甚好,她要给她便是,无伤大雅。”

竹染见皇后油盐不进,蔫了头脑袋小声委屈:“娘娘您就是太好性了些。”

皇后笑而不语,淡淡看着自己手中的白瓷四君子茶盏出神。

卿贵妃惯是喜欢这样,吃穿用度上都喜欢和她较上一头,后宫事务繁杂,她才懒得一一计较,反正有她在一日,卿贵妃就别想越过她一日。

不过这段日子,后宫也确实太安静了些,她觉得不甚习惯,隐约觉得有大事要发生。

傍晚天空中响了声闷声雷,雨点细细密密打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