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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那儿怎么说?”

“皇上心思不定,只说此事容后再议,命人先将陆昭仪关入了慎刑司。”

卿贵妃眸光转了转,心情似乎好了些,抬了右手示意,若兰赶忙将一旁的燕窝粥搅了搅递过去。

她挑了一勺送入口中凝眉思索,拿着帕子擦拭嘴角:“你去给本宫好好查查这事,就凭丽顺仪凌贵人那两个蠢货是成不了什么气候的,今日之事必然后面有人稳坐钓鱼台。”

在这后宫敢把主意打到她身上,能把手伸那么长的不过就那么几人好查得很。

卿贵妃沉吟片刻,忽想起大殿上嘉妃那张笑意盈盈的脸,瞳孔骤缩随即眼神渐冷:“特别是衍庆宫那位,你给本宫好好盯着,此事本宫觉得与她脱不了干系。”

说着抬手又送了一勺燕窝粥入喉感慨:“没想到啊没想到,她这么多年忍辱负重,怕就是等今天把,借陆昭仪之手好将本宫扯下去,还真是……委屈她顾淑君了!”

想到应是被嘉妃暗算,她越想越气,胸口起伏,随手将燕窝碗狠狠砸在地上,咬牙切齿:“本宫精心准备这么久都被那个贱妇毁了,当个嘉妃还当不够,竟削尖脑袋想往上头来。呵!本宫偏要让她连这个嘉妃都当不了!”

若兰立在一旁听到殿外有小宫女敲门声,出声小声应和:“娘娘且放心修养身子,此事奴婢定会为娘娘差个水落石出。”

言罢恭敬地退出内殿,放小宫女进屋收拾碎片。

月半十五,夜色已深,宫道长廊上早已掌上了灯火。

长乐宫花厅里紫檀雕万字八仙圆桌上的菜肴已经热了两轮。花屏前红烛高燃,皇后僵坐在桌前久久不发一言。

竹息从宫外头回来远远和竹染换了个眼神,心里叹了口气又慢慢退了出去。

按照惯例每逢初一十五皇上是要来中宫用膳留宿的。今日十五,长乐宫人自是一早精心准备恭候圣驾,晚膳的菜色也依着皇上的口味换了好几道,然而已经到了这个时辰,却依旧丝毫没有接驾的动静。

竹息焦躁地在大殿外来回踱步,脸色越来越难看,抬眼远跳,隐约看到皇上身边的内侍监打着灯笼过来。

看见竹息,内侍监胖脸上拱出几分笑意,尖着嗓子:“难为姑娘在外头候着,皇上今日国事繁忙已在养心殿用过膳了,担心皇后娘娘这边还候着特地吩咐奴才过来通告一声。”

竹息心里咯噔一声,今日算是白等了。

脸上勉强挂着笑:“奴婢知道了,一会子便进去禀告皇后娘娘,辛苦公公天黑还跑一趟。”言罢上前,不留痕迹往他袖子里塞了块上好的玉佩:“皇上国事繁忙顾不得身子,皇后娘娘惦念得很,平日里还劳烦公公多提醒着点。”

拿了赏,内侍监笑得越发谄媚:“这是自然,都是奴才的本分。”

这边竹息亲自好生将人送走了,才转身回了花厅,抬脚跨过门槛,一抬头刚好对上皇后探究的眼神。

皇后往日顾着仪态,任何时候神色都是大气温和,今日不知是烛火跳跃还是夜色深沉,竹息被皇后那一眼看得背心凉意四起。

委身回话:“启禀皇后娘娘,皇上今日国事繁忙已经在养心殿用膳了,让娘娘不必候着。”

皇后听了话,办晌半抬了手臂,从宽大的袖中伸出一只手捏了玉著:“知道了,退下吧。”

声音四平八稳听不出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