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慌乱在殿中环顾一周只见淳于沉的位置确实空空如也。
大殿中一时静默如死水一般,鸦雀无声。
皇后面若凌霜:“丽顺仪此事容不得一点差池,你可记清楚了?”
丽顺仪毕恭毕敬地叩首:“回皇后娘娘话,嫔妾记得清清楚楚……那日小殿下正在竹林中舞剑,险些误伤了嫔妾,嫔妾还未与他交谈两句,陆昭仪姐姐便从林中走了出来。”
“嫔妾所言句句属实,若是皇后娘娘不信,可以严加审问赏竹宴上的宫人。”
“嘉妃”淳于候胤忽然出声:“此事你可知道?”
嘉妃将紫檀佛珠重新套回手腕上起身行礼:“启禀皇上,臣妾那日确是设宴请了宫中姐妹赏竹,但忙于招待布置,到场地时晚了些,陆昭仪和丽顺仪都已走了。后听宫女回话,她们确与小殿下之前有过些纷争。”
嘉妃回完话坐回位置上状似不经意地抬手挽了鬓发:“那日赏竹陆昭仪走得早,臣妾惦念唯恐有什么不妥之处,随后想去瞧瞧但念及怀孕之人需静养若是生人随意走动免得扰心,便只好作罢。”
“好在有卿贵妃姐姐照拂六宫,对陆昭仪体贴关怀,再请安时臣妾见陆昭仪面色良好才放心。”
卿贵妃眸色微凛如针刺到了嘉妃身上,看来真是她修身养性久了一个个儿都蹦跶起来了。
嘉妃这话说得似褒实贬,一则自己为贵妃位同副后有协理后宫的职责,陆昭仪犯了这种事有她教导训诫不足的罪过。
二则陆昭仪与她同姓一家而出,这是最为致命的血缘关系,加之之前自己对陆昭仪的庇护,宫中人人皆知,现在正是有一百嘴来咬她包庇族妹徇私枉法的时候。
无论如何此事都与卿贵妃是脱不了关系的,但是没有人会想到这第一声点破的人居然会是嘉妃。
那个一直谨慎自持的嘉妃,看来这宫里的天是真的要变上一变了。
“皇上”
卿贵妃高喊一声,提起裙摆上前几步跪在了淳于侯胤脚边。
垂首叩地:“启禀皇上,臣妾有罪。”
她毕竟身居贵妃之位淳于侯胤抬了抬手让人将她扶起来:“爱妃有何事起来慢慢说。”
卿贵妃挣扎一翻之后踉跄两步还是被宫女抚起来,她微微闭眼牙齿咬紧下唇神色悔恨不已:“臣妾身为贵妃理应协助皇后训诫妃嫔打理后宫,但却疏忽至极,实在是臣妾失职其为罪一。”
“且陆昭仪为臣妾族妹,臣妾身为长姐离家多年未能亲自教导,后其进宫之后臣妾忙于宫事无暇顾及,加之身怀子嗣臣妾不得不宽容已待多加照拂,如此种种才酿成如此大祸,这是臣妾的罪二。”
卿贵妃言罢,情绪激动地将身边宫女推开跨了一大步再次直直跪下言辞激烈:“臣妾实在痛心疾首,羞愧至极,无颜面圣,求皇上责罚!”
大殿上卿贵妃双膝并拢跪得笔挺,金钗松散发髻微乱额头贴地久久不愿起身。
淳于侯胤看着玉台几乎是匍匐在地的女人,沉默许久才斟字酌句:“贵妃不必太过苛责,朕自会判断。”
卿贵妃身子一抖,还不够,自会判断若是因为一个陆昭仪便动摇了自己的地位或是动摇了陆家多年的根基那才真的是得不偿失。
想着她心下一横,咬牙对着光滑的大理石地面猛磕了三个响头谢恩,起身时眼前一黑倒在了大殿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