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拔子脸眼珠一转,立刻扔下了锄头,谄媚地走过来,“老三这是遇到什么好事了?”

锄头的一头失力,大饼脸后退两步摔了个大跟头,眼看着鞋拔子脸已经过去套热乎,心下不服,“坐大牢能有什么好事?我看啊,是有些人突然发现自己吃了十几年白饭,不好意思了,自己卷铺盖滚蛋了。”

“别理你大嫂,赶紧跟二嫂说说,怎么就突然要去长安了?”

鞋拔子脸这套变脸的把戏,顾飞舟上辈子看了许多次,如今又看到,依然觉得可笑。

人趋炎附势本是没有过错的,但凡事有度,任何事一旦过了那条线,就都变得恶心起来。

老爷子的烟枪敲了敲桌子,飞出许多火星子,“分了家,签了字,老三去哪儿,跟你有什么关系?院子里还有些物件,赶紧跟老大家的分了。”

鞋拔子脸又舍不得院子里的锄头耙子,又放不下老三这头的好处,竟难得地犹豫不决起来,院子里的大饼脸已把七八个竹篓搬回屋子,鞋拔子脸便坐不住了,笑着脸放下一句“都是一家人,别见外呀”,就回头跑去院子里,跟大饼脸争抢起来。

二老看着院子里的两人,只觉上不了台面,连连叹气。

顾敏槐引着二老进了屋子,小声说道:“儿子去县衙,不是坐牢,而是长安有一位先生,说是见了儿子的文章,十分欢喜,有意提拔。”二老听后热泪盈眶。

顾飞舟听后一怔,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这一世发生的一切和上一世有这么大的不同。

“爹爹,那个人是谁?会不会是骗子?”

婆婆生性胆小,听后被激起不安,“飞舟说得对,会不会是骗子?”

“哪儿有骗子能让县令一起跟着说谎话的?更何况,我有什么好被人骗的?是这些不值钱的酸诗?还是那一块荒地?”顾敏槐就像着了道,底气十足,谁的话也不听。

顾飞舟心里寻思,前两天还说老爹聪明,如今看来还是太年轻,跟个愣头青似的。

但他也觉得老爹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的确,老顾家这么穷,图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