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箫吟想起,秋猎时,顾停玄似乎同他说过,十岁那年,正是陈景帝找上门的那年——也是阿荣葬身荒谷的一年。
“玄儿,你乖,他是皇帝,我们……惹不起的,”阿荣实在不想在一个孩子面前说这种绝情的话,可也不能一直自欺欺人下去。
“皇帝为什么要来找我”,顾停玄所有的知识几乎都来源于阿荣给他带回来的书籍,就算出去,他也没那个资格去富人家的地方,对于皇帝,甚至没有一个清晰的概念。
“玄儿,你是他的儿子,”阿荣把手上的布包递给他,自己作为当年的知情人,免不得要被斩草除根以绝后患,与其受制于人,倒不如给这孩子争取一份活下来的信任“但是玄儿,你记着,皇帝,你的父皇,非是什么良善之人,他害了你母亲,玄儿,活下去,好好读书,还阿菊一个公道,还泯朝一个明君。”
顾停玄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这些事,毕竟深仇大恨这些东西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还是太过遥远,但他记住了荣姨的话,从此陈景帝的赏赐不入眼,一门心思习武念书,一直到十八岁出任太傅,都是如此。
“ 还阿菊一个公道,还泯朝一个明君。”
这些一切的一切都太过真实,真实到任箫吟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死后的极乐。
“荒土黄沙焰火埋谁忠骨,独行茕茕遗魂意谁疾呼”
这又是什么地方?
任箫吟打量着四周陌生的环境,遍地苍凉,满目萧然。
“世子?世子殿下?”
那是老仆人在唤自己的小主子 。
任箫吟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哪儿。
铆王府。
如果时间没错的话,墨奚宁已经受封世子,又是一身丧服,该是铆王身死,王妃葬身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