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药好了……任大人安。”
江公公仍旧像往常一样声音比人先进来,端着药急得满头大汗也不忘把拂尘收紧,说来可笑,一个太监,竟然是这殿内最健全的人。
“陛下病情仍不见好转?”
任箫吟不远不近的站在床榻边上,终于看见了皇帝摇摇欲坠的生命躯壳。
不过四日,他的身子像是撑到了极限般极速亏空,骨瘦如柴的手虚弱的搭在被褥上,不光举不起来玉玺,甚至端不住药碗。
“太医院的太医们都来看过了,陛下这是外虚内空,正是虚不受补的时候,库房里的灵芝人参想给陛下补身子也不成,就只能先用这稳气血的方子吊着一口气。”江公公一头给陈景帝服药,一头回话,看上去忙的不可开交。
项惠妃虽然有孕在身,但是为了彰显自己的深情和所谓盛宠不衰,挺着个大肚子,也要来养心殿亲自释放皇帝衣不解带的照顾,甚至不顾病气会传染到自己的孩子,谁劝也不听,皇后多次劝解无果,索性直接动用中宫之权,将人锁在了自己的宫殿里,这下是皇帝身边唯一能侍奉的人,就只有江公公了。
皇后以掌管六宫事宜为由,不方便,贵妃就更不用说了,总不能让两个病人互相扶持,看谁好的更快。
“陛下还是要修身养性为好,”任箫吟的话不知陈景帝听见没有,他趁着皇帝尚未清醒,打量着养心殿内的陈设。
一个朝臣一个太监,仗着皇帝神志不清,满口回天无力的浑话,也不知该说是大逆不道还是目无尊卑。
“任卿,此去一番你受苦了。”
一碗药下去,陈景帝的脑子清醒了些,半倚靠在床上,无力的望着任箫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