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箫吟有些僵硬的蹲下身子伸出去的时候,却终是没有将掉落的信封捡起,只是在空中悬停许久,终于还是扶上了信封上的字。
“陛下亲启”
他从小看到大的字迹,不论是笔锋还是字形,都令他熟悉,哪怕是现在也仍然刚劲有力。
任箫吟就是在百年之后,也依旧认得这个的主人。
任齐,他的父亲。
任箫吟暗嘲自己蠢,他早该明白一任齐的“忠君之道”,哪怕是陈景帝并不主动寻他,只要有一点,在他眼里对陛下有威胁的东西,都会被一字不差的送到皇帝面前。
而他,桩桩件件哪一件顾伏了陈景帝这个皇帝?
同一个屋檐下的父子,背道而驰,真是荒唐可笑。
任箫吟苦心积虑筹备怎么安插人手之时,任齐已经把所有可疑宫人名单完完整整的竟献给了陈景帝;他筹划着怎么在陈景帝眼皮子底下瞒天过海的时候,父不知他的父亲行先一步断了他的计谋。
任齐是什么时候开始跟陈景帝私下联络的?
或许是刚刚登基那会儿,又或许是他官至尚书之时。
任齐从来心里都只有他的大义,他的皇帝。
任箫吟想。
这算什么?
玩笑?
一时间朝堂上那些烦闷的公事,风平浪静下的腥风血雨,齐齐充盈着他的胸口,任箫吟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耳边不断回响着是他们从小听到大的言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