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箫吟用的是“夫人”,哪怕她终其一生只是个宫女,想必将今天的顾停玄培养出来,也当得起一声“夫人”了。
提及此事,顾停玄眼中却有一丝晃神:“她只让我叫她荣姨,这是姓什么,到死我也不知道。”
或许也真的是往日旧事让人难免有几分沧桑,顾停玄哪怕是在任箫吟面前,自始至终的自称也都是“我”。
“所以,大人是何时被陛下寻回的?”
虽然任箫吟知道“寻回”这个词配不上顾停玄,陈景帝也没这么好的心思,论起来,还是“想起”比较合适。
顾停玄嗤笑一声,凌厉的黑袍散落在贵妃榻上,就算是外头的寒风,似乎都抵不过他此刻的寒气。
“好巧不巧,正是十岁那年。”
“天下毕竟都有他的眼线,荣姨能把我躲到现在已是不易,他想要找我,自然是轻而易举。”
顾停玄说着,眼中似乎回溯到十几年前的画面。
身上穿的还是粗衣布衫,头发也就简简单单用一根布条绑起来,那时候荣姨白天出去工作,她就在山中干些农活等她回来。
谁知道呢,荣姨是等回来了,结果不仅等到她一脸慌慌张张的神色,还等到了他一辈子也没见过的皇帝。
或者说,是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