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杜大人应该也明白,谋逆之罪是要株连九族的。”
任箫吟把茶碗捧在手上,又一次充当了暖炉的工作。
闻他此言,杜御史在也没办法将自己的想法藏起,他像是有些激动,连带着多日憔悴的神色,似乎都染上了两三点活力。
“大人,不必下官明说,您应该也知道陛下他实在不适合帝位!生母不详就罢,上位残杀手足,仁,明,哪一个和他沾得上边,就连铆王……”
他说到这里,突然戛然而止,任箫吟只是充当着倾听者看着他,那一双澄澈的眸子仿佛在问他“然后呢?铆王如何?”
泯朝上下人尽皆知,铆王寡不敌众,战死沙场,铆王妃悲痛欲绝,当晚自缢随同铆王而去。
这一切不过是陈景帝口中,富丽堂皇的“事实”罢了。
杜御史这才发觉自己的失态。
这里不比别处,是皇帝的猎场,戒备比别处更森严,皇帝的眼线也比别处多上一倍。
他已经孤注一掷,没什么好在留恋担忧的,左右结局都是个死,但任箫吟不一样,他撑着朝中的半边天,无论如何自己于公于私都不能牵扯到他。
杜御史重新瘫坐回榻上,就着那杯已经微凉的茶为自己顺心。
任箫吟也感觉到自己手上的茶温度仅仅在一瞬间就消失,一边重新温茶,一边向煤炉添上了几块炭。
“ 既然如此,杜大人又是缘何来见本官呢?”
任箫吟算是明白为什么顾停玄慢悠悠的进去了。
以防万一,有所疏漏。
原本之前杜御史什么话都能说出来,甚至是没有一点惧怕和犹豫,却在问到这个话题时欲言又止。
任箫吟拢紧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心下叹息一入寒老毛病就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