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顾停玄这般习武之人都不免有些发凉,更何况是任箫吟?
“……多谢大人。”
任箫吟最终还是成为了胜利的一方,勉强开口说话,不过就像是飘散的游魂一样无力,甚至一句话之间还有几声喘息。
他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双手撑在草地上,低着头,任凭自己早就石头的头发黏在身上,低着头并不看那人。
顾停玄漫不经心的看着他,这样子弱小的模样,偏要那么逞强做什么?
他站到任箫吟身后的大树边上,神情略有冷淡的说道:“若是第二天一早朝廷官员的尸体被发现在河岸边,尚书大人觉得陛下该是什么反应,朝堂又该是什么反应?”
他这话属实是有些不中听,像是玩笑,却又难免掺杂几分真实。
“天下贤才应有尽有……朝堂之中不缺下官一个尚书……更何况不是还有您吗,太傅大人。”
过了这么些时候,他才终于慢慢缓过气来。
顾停玄对他这明哲保身的回答多了几分不耐,难不成这种圣贤书读多了的人,只会这样退避而行。
“如此这般,到还是辜负了陛下对你的看重,或许本官也不该管你。”
顾停玄的语气逐渐冷冽起来。
任箫吟抬起头来,几块头发挡在他面前,却闪开了他依旧强硬的眼神:“下官就是淹死在这里,这条命恐怕也不值得太傅大人怜惜。”
他于陈景帝而言,不过是一把用的方便的剑,纵然将他贴身佩戴,却也无法放下,有朝一日刀刃会伤到自己的疑心。
顾停玄反倒被他这副模样逗笑,明明脆弱到一掐脖颈就能让他消失,甚至不会有几分反抗的力量。
但偏偏若是掺杂他身上若隐若现的倔强,胜负又开始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是吗,那就让本官看看,你这条命能撑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