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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按捺下激动的心情,像是对待极其珍贵的物什一般,十分珍惜且细心地打开信封,抽出信纸,映入眼帘的满满都是熟悉的字迹——

“司南,见字如晤,展信舒颜。

我在金国一切尚且安好,不必挂念,不知此刻正在看信的你是否也是安好?

司南,回想我们相处的那段时日,我感慨良多,受益匪浅。记得那时因为你我走得太近,还有人传言你我皆为断袖,呵,简直是无稽之谈!

不瞒你说,我对断袖之人向来厌恶,这样的人想想就极其恶心,相信你也是这么认为的。

对了,我妹妹清婉对你素来有意……”

剩下的内容司南已经完全看不下去了,他惊疑不定地愣在当场,内心绞痛,痛到难以呼吸,他说厌恶……他说恶心……

司南突然怒急攻心地呕出一大口血来,整个人昏昏沉沉地往后踉跄了几步,他脚步虚浮,一不小心就将身后摆放的青花瓷花瓶碰到在地——

“当啷”一声,花瓶落地摔得粉碎,如同他此刻被伤得体无完肤,伤痕累累的心。

厌恶!恶心!

这两个词深深刺痛了他的眼,将他一直以来小心翼翼建立的幻想彻底撕破,将血淋淋地事实铺到他眼前。

原来一切的一切只是他的一厢情愿,原来那些仿佛他也喜欢他的细节只是他的错觉,是他求而不得的痴心妄想,是他看不清现实,是他自己和自己扯的弥天大谎,是他妄图将幻觉拖进现实……

这突如其来的锥心刺骨的痛又让他呕出一口鲜血,背上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在巨大的悲痛下隐隐作痛,蔓延到四肢百骸,他眼神空洞,神智恍惚,脸色苍白至极,终究是靠着墙角脱力地坐下……

这一封信击碎了他所有的期待,将他伤得遍体鳞伤。

他颓然地独自坐在角落里,如同被抛弃的孩童,无助、目光毫无焦距地望着前方,他从来都不知道心痛到极致居然是难以想象的平静,脸庞有苦涩的泪水划过,如同断线的珠子一般,碎了美好的念想。

他靠着墙,以手掩面,狼狈地任由悲伤的泪水流淌,任由伤痛将他侵袭,哀莫大于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