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主院到府门短短十几分钟的路程,傅远闭着眼睛都能走到,用余光看了身旁跟着自己的小丫鬟一眼, 傅远说道:“殿下要和亲的事情,你莫要让他人知道我已经知晓此事。”
“是,小秋懂得。”
用过晚膳之后,傅远和燕荣桢照常去了温调房沐浴。
浴池内白茫的烟雾四起,均是暖意,遣退了加水的下人们,燕荣桢静坐在池中,一双凤眸默默的看着为 他清洗身子的干元。
捧起热水,再浇灌在坤泽身上,然后顺势擦洗,手底下细腻的触感是这般熟悉,熟悉到傅远心头已不会 对此随意再起涟漪,这不是因为九皇子已不能吸引到自己了,而是这样的服侍在两人之间是每日都会进行 的,他已经习以为常。
两人像一对寻常的夫夫,只不过是燕荣桢主外,傅远主内,燕荣桢在外头拼搏事业,他便在府里默默的 待他归来,若是九皇子是那没有脚的鸟儿,只知道要往上高飞,那傅远便是一座可供他降落,栖息的岛屿。
可燕荣桢忘了,傅远也可以当一只鸟,他们彼此本该没有什么不同,更没有什么必须要当岛屿的理由。
今日的九皇子似乎心情不佳,没有主动开口讲述自己在外头都看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或是在百姓的口 中听到了什么好玩的故事。
然燕荣桢不开口,傅远也是沉默,只专心做着自己当下要干的事情,那便是为九皇子擦洗身子,再为其 更衣。
两人相顾无言,气氛越发诡谲起来。
倏然,九皇子握住了傅远为他清洗的手,干元似乎微微吓了一跳,转而轻声问道:“殿下,你怎么 了?”
“无事。”燕荣桢眸中缱绻,端详着眼前人的面容,似乎怎么也看不够似的。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傅远默默在心中松了口气,他还以为,九皇子察觉了他的转变与顺从,是装出来 的。
这也要从他刚被关进暗阁的后几日说起,那时候,傅远待在房中,每日能见到的只有两个人,一是燕荣 桢,二便是小秋,除此之外,他只能看着眼前偌大且空虚的房间,除了发呆以外,别无他事。
慢慢的,傅远就连一天的时辰都记不太清了,他后知后觉的对此有些惊慌,害怕自己待在这封闭的笼子 里太久,会逐渐迷失自我。
成为了一个真正令燕荣桢满意的金丝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