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远在一旁算账的时候,贺丘岩便在他身边喝茶发呆,偶尔跟傅远说两句话,这人生怕被自己父亲,也就是贺公叫回去当差,所以借着傅远邀约为由,时不时跑到满月来偷懒。
但今日不同以往,贺丘岩张目四望,确定楼里没有人注意自己,便把头探到傅远边上,轻声问道:“傅兄,我冒昧一问,你失宠的事情,真的假的?”显然这风言风语也落到了贺丘岩的耳朵里。
若问这个问题的是别的什么人,傅远也就一笑置之了,傅远叹了口气,语气中似有一丝无奈,答道:“或许是真的吧。”他一直在等燕荣桢给自己一个解释,但是目前为止仍然一无所获。
“或许是什么意思?”这个答案显然不能让贺丘岩满意,又问道:“九皇子是不是对你冷淡了?”
“是。”
贺丘岩的声音大了些许,“他是不是亏待你了?!”
伸手捂嘴这人的嘴,让他说话就好好说,安静一点,傅远心上好笑,“没有。”除了态度冷淡之外,燕荣桢并没有在其他方面亏待自己,虽然住的是偏院,但是衣食住行样样跟以往是一样,这也才让傅远对燕荣桢的异样更为疑惑。
没有,怎会没有呢,贺丘岩心生疑惑,虽然干元当男宠,傅远是头一个。但他也不是没有见过那些当男宠的坤泽是什么下场,好一点的也就堪堪扫地出门,若论坏的,要么就是被当成礼物,送给了下一个主子,要么活活打死的都有。
所以他这才尤为担心傅远的处境,今日到满月来不单是为了躲避他老爹给的差事,更是要问明白傅远的事情。
一把将这人手中的毛笔夺了过来,贺丘岩暗自着急,“你还有心思算这玩意儿。”他把傅远扯到角落里,沉声道:“依我看啊,趁着九皇子还念着最后一丝情谊,你抓紧跑路吧。”
傅远不解,“为什么?”
贺丘岩解释道:“你或许是失忆了不知道,九皇子不光是脾性暴戾,其占有欲更非他人可比,早前边缘小国给燕昭陛下进贡了一只活虎,陛下又转赠给了九皇子,熟料九皇子只是图个新鲜,过了数月便嫌弃活虎在府里时不时吼叫,令他心生厌烦,其他皇子们见他已不喜欢这老虎,便说送与他人便是,可九皇子就是不依,最后当场便将那老虎处死了。”
“他这种就算自己不喜欢,也不能让别人得到的人,若是对你恩宠依旧也便罢了,现在态度已然转变,你还是趁着他没发疯,快跑吧。”
闻言,傅远想起自己放置衣物的柜子中似乎真有的一张虎皮毯子,浑身不由一颤。
可燕荣桢对他冷淡是真,但是,又是为什么冷淡呢,傅远沉思片刻,觉得自己还是想要搞清楚这个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