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别院,傅远冷冷清清的吃了顿晚饭,他本想叫小秋陪自己一起吃,但小丫鬟说这不合规矩,死活不肯,傅远没有办法,只能一个人对着一桌子菜,味同嚼蜡。

让人把吃食都撤下后,傅远从怀里拿出今日买到的玉佩,握在手中端详着,小秋一见,有些惊讶的说道:“这玉佩的颜色,倒是少见。”

傅远轻笑一声,“我也觉得。”

就是成色不纯,怕不是什么稀罕物,小秋默默的在心里补充了一句,“公子,这玉佩,可是你的?”

“嗯,是我买的。”用这几个月从满月里赚到的银钱,傅远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这也是他唯一能买的起的东西了,也不知道这人喜不喜欢。

原来如此,看着傅远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小秋没有往下问去,这个玉佩买来送到谁的手上,不是她可以多嘴的。

本想着回府的时候便将玉佩送给那人,却不曾想还没来得及开口,就挨了顿骂,傅远自嘲的笑笑,说起来自己也是,跟燕荣桢吵什么嘴,这人脾气本就不好,他身为天横贵胄,这世上除了当今圣上,怕是也没几个人敢不顺着他的意。

忤逆他的,怕是也早就下地狱见阎王去了,说起来,他傅远这算是捡了一条命回来不成?也正是如此,稍微冷静下来之后,傅远才发觉自己与燕荣桢的差距有多大,从前他不是不明白这一点,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此时此刻,这种落差感尤为深刻。

他一向不为这世上的条框所碍,只愿做那心中所想之事,和心中所念之人在一起,他知道燕荣桢的身份和地位,是自己比不了的,可他也从来不曾因此而自惭形秽。

可他是这么想,燕荣桢呢,也是如此吗?傅远茫然了。

罢了,想这么多也无用,自己什么时候这般多愁善感了,指尖摩挲着玉佩上的纹路,傅远拿出了一个小锦盒,在盒子的底部铺了一层柔软的帕子之后,便将玉佩放了上去,待将盒子放好,他又拿出纸笔,细细写下:

今日之事,傅远要向殿下说句抱歉,殿下可还在生气?恕傅远愚笨,近日里所遭受到的冷淡,傅远均想不明白是因何事,故也心生些许不耐,望殿下原谅,这盘云佩是傅远用楼里的月钱买的,自是比不上府里的稀奇珍宝,却是傅远全部的心意,还请殿下不吝收下。

夜里不比白日,要凉上许多,傅远不在殿下身旁,记得多盖一层锦被,以防着凉。

另,傅远日日思念殿下。

说起来,这还是傅远第一次写信,他不会古人这些文绉绉的话语,写起来好似有些不伦不类,他拿起来检查了两遍,觉得语句还算通顺,心想那就这样吧,忙将信件装好,放在锦盒里,草草披上一件外衣,便回了主院。

行至主院时,燕荣桢竟然已经睡下了,主卧的灯火已然昏暗了下来,门口守候的侍从看到傅远,惊讶了一瞬,上前问道:“这么晚了,傅公子来此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