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起一块鸭肉,小心的剔了骨头,方才放到燕荣桢嘴里,傅远略带紧张的问道:“殿下觉得如何?”

燕荣桢咀嚼了两下,鸭肉的质感筋道,火候刚好,味不重,细嚼时却有酒香溢出,十分神奇,便道:“这鸭子里,加了什么?”

“加了树下埋的桃花酒。”傅远回道:“花酒甜而不烈,多饮反而腻喉,不如用作膳食的调料,或许能有新的收获。”

“甚妙。”燕荣桢赞赏的说道,在干元的面上吻了一口,却被这人不自觉露出的嫌弃表情惊了一下,才发觉自己刚吃了带油的鸭肉,又亲傅远,这是把油抹到干元脸上了,他笑骂道:“远儿胆子肥了,今个竟敢嫌弃本王?”

傅远暗自皱眉,嫌弃是真嫌弃,但这话他是不敢说的,只得糯糯道:“傅远不敢。”

“哼。”燕荣桢冷哼一声,双臂却是一个用力,将傅远抱到了身旁的椅子上,“开饭吧,别饿着。”

原来只是开玩笑,并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傅远松了口气,因着和燕荣桢相处的时间不长,他还真的搞不清这人的脾性,外面的流言蜚语他倒是听得多了,都是些不好的言论,在他看来,真实的燕荣桢并不是这样的,遂夹了块酒鸭放到自己口中,边吃便抬眸看着燕荣桢进食。

“本王的脸上这是有菜不成?”被傅远的眼神盯得好笑,燕荣桢却并不反感,只吩咐着下人给傅远夹菜。

怎料傅远一本正经的回了一句,“没有。”

就这样?燕荣桢有些哑然,一般来说,回一句只因殿下把那珍馐衬的更为秀色可餐,这才忘神失态了之类的话,方可讨喜吧?

“殿下,今日我在满月楼,嗯,学习的还不错,明日我还可以去吗?”傅远有些紧张的咬着筷子,生怕燕荣桢不喜他出门,又要把他当笼里的鸟雀一样关起来了,

燕荣桢的执筷的手一顿,若不是傅远提起,他还真是忘了,原本以为傅远只是和以前一样,又起了出门玩乐的心思,这才让他去满月楼,毕竟那是他名下的产业,里里外外都是他的人,更易掌控傅远的一举一动。

比起让傅远到其他的地方闲逛,他更愿意让他待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只是今天的傅远表现出来的样子却是着实让他震惊了一把,楼里明明来了傅远以前认识的不少狐朋狗友,都是些烂泥扶不上墙的纨绔子弟,因着傅远的身份,便拉拢他,极爱在他耳边说些好听的话,迷得傅远是七荤八素,不多时便跟他们以知己相称了。

今日他却好似看也看不到一般,反而一头栽到了账房的案本中,学习的极其认真。

难道摔了一下脑袋,真是转性了不成,燕荣桢一时间也不知道这样的傅远对他来说是利是弊,他看不惯傅远以前那幅恃宠而骄、整日想着游手好闲的模样,但现在这幅安分守己、好学不倦的样子似乎也没必要,只是比之以往要顺眼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