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福咯噔一下,心觉不好,但也只能老实回答:“陛下去年还帮杨国公做媒,只可惜白医官不应。”
“哦,是那个啊。”贺珏顿时想起来了,“她随母亲姓白,还是杨国公递折子请准的,先皇在时册了县主……”
这女子虽是世家女,却不畏吃苦受罪,且随母亲擅医术,特别擅长疑难杂症,专治疯癫失魂。不光如此,她还长得尤其花容月貌,当年齐乐之是个木头没明白对赵瑶的心意前,还跟他开玩笑说娶妻当娶白芝兰。
提到齐乐之,贺珏突然想起:“明儿便是十二了吧?”
张福道:“是,陛下,明儿是小齐大人与赵郡主大婚之日,您答应出宫贺喜的。”
贺珏点头,“是了,你赶紧让人去玄衣司和永寿宫守着,靳久夜一回来就通知他,让他不许再出去,明儿准备随朕出宫。”
张福应了是,瞅着贺珏的神色,又问:“要不要让影卫大人一回来,就来勤政殿见陛下?”
“心都野了,还见什么见?”贺珏不耐烦地摆手,“让他赶紧滚去休息,为着一个北齐王子跑了好几天,那小崽子好大的脸面!”
张福没敢应话,告退出去。
次日贺珏醒得早,天才蒙蒙亮,值夜的小宫人听见声响进来,“陛下可有吩咐?”
贺珏当头第一句就问:“靳久夜回宫没有?”
小宫人道:“未曾听见消息。”
贺珏眉头一皱,又瞅瞅天色,“这小子当真野了!”
心情已不爽至极,以至于早上伺候的宫人无论做什么都见陛下黑脸,个个胆战心惊。下朝后,宫人们央着张福近前伺候,贺珏又问了一遍:“靳久夜呢?”
张福也才得了消息,“影卫大人昨儿下半夜回的玄衣司,歇在那边了。”
“朕去看看。”贺珏抬步往玄衣司走,心里想了无数种训人的法子,最后都化为一声叹息。
他才歇几个时辰,且先让他睡睡。
正走在宫道上,迎面看见那个黑衣男人。他也正着急往勤政殿去,两人就这么突然地撞见了对方。贺珏站住了脚,张福很有眼色地往后退了两步,给两人留下私密的空间。
靳久夜步子走得急,一听说贺珏找他,什么也不顾地去见主子,这会儿看到贺珏在前面等他,便连轻功也用上了。
贺珏远远瞧着那人的样子,四五日不见,似乎清瘦了些,腰身被紧紧勒着,看起来小了一圈。特别是那张脸,成日在日头底下跑,被晒得黑不溜秋,简直难看死了。
“主子,属下来迟。”靳久夜行礼。
贺珏很不高兴,“还知道回来见朕?”
靳久夜道:“属下记得今日要陪主子出宫。”
“记得就好。”贺珏脸色缓了缓,很嫌弃地扫了一眼靳久夜的脸,“本来也没长多好看,晒黑了就更丑,那白医官带你去了什么地方?”
靳久夜一听前面半截,就连忙告罪:“属下貌丑,给主子添堵了,是属下的错。”
贺珏本来没什么意思,听到这话心里才真正堵得慌,他压了压那股子邪气,故作平静地问:“这几日去了哪里?”
靳久夜列了几个地方,然后说:“在查跟日月神殿有关的几个旧案子,约莫找到一个窝点,但还不确定,得等白医官的线人回消息。”
“那个世家女有这么大能耐?”贺珏表示疑问,两人一道往勤政殿回。因议到要事,张福等宫人往后离得愈发远了,可不敢随意听了去。
靳久夜心里也有怀疑,遂道:“属下会随时盯着她的。”
“你盯着她?”贺珏听来不大开心,“你喜欢那样的女子?”
靳久夜没明白贺珏的意思,心想不是在说案子么,怎么突然问他的喜好。
但就算疑惑,他也老老实实回答:“属下不喜欢女子。”
贺珏诧异,这才几天就开窍了,都知道喜欢不喜欢了,半个多月前这人还说自己薄情寡义来的,果然是白医官不同凡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