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民工,怎么可能把老婆孩子带过来?
孩子生了一场大病,他还在首都打工,家里又没有父母,老婆带着孩子跑得心力交瘁,为数不多的存款也花了个精光,贫贱夫妻百事哀,这话放到现代也同样适用。
离婚后,李峰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他无家可归,便留在工地上,工头说给他开工资,就让他守着工地。李峰想去买包烟,便看见了那个在超市门口玩耍的小孩儿,进去跟老板闲聊了两句,老板听说他也是外地人在首都打工,还额外送了他一包,收银台被拉开的时候,李峰瞧见了里面大把的钞票跟硬币。
随后老板娘出来,笑眯眯地对老板说做好了饭,让他准备关店,一家人吃团圆饭。
李峰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恶向胆边生。
冲动只是那一瞬间的冲动,但却再也无法回头了。
他读过书,也蛮喜欢看推理小说,因此他用孩子威胁妻子绑住丈夫后,在超市里找了干净的橡胶手套戴上,哪怕老板哭着求他别伤害他老婆孩子,李峰也没有饶过他——这个窝囊了半辈子,总是活在谎言跟幻想中,不满足于现状又不肯上进只想混吃等死的男人,终于发现自己也能成为神。
掌握他人生死的神。
接下来他便瞄准了那些特定人群,都是外地人,在首都稳定下来的,不仅如此,他还记得走监控死角并且破坏摄像头,接下来的每一次作案都比上一次更加精进,直到第四次,前妻告诉他她已经再婚了,对方也是二婚,没有孩子,对儿子很好,让他不要再联系她。
冲动的李峰才会在第四起案子的女性受害者身上刺了好多刀,他恨前妻,也恨那个二话不说跟着前妻走的孩子,但也许他更应该恨的是自己。
交代完后,李峰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短暂的“神”从他身上离去,他不过是个令人作呕,随意剥夺他人生命的罪犯。
谢妙走出审讯室,把外套从大管手上接过来穿上,李峰还在那念叨着女人嫌贫爱富云云,完全不知道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大管期待地问她:“刚才你说的话是真的吗?”
谢妙头顶蹦出一个问号。
“就是那个,你说你对你男朋友其实一点感情都没有的话?”
谢妙正想回答,一抬头,小脸儿一白:“……”
大管不明所以地循着谢妙的视线看过去,就瞧见那个“没感情的男朋友”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正在不远处看着他们,显然刚才他那句话被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