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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榻处传来些许声响,勺子与瓷碗清脆地碰撞在一起,想来是太元帝正在喝药。

何挽支在地上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她盯着自己红色的衣袖,只觉度日如年。

不多时,长公主与秦桓也走进了殿中,也是跪地祝寿。

太元帝喝完了药,才缓缓道:“都起来罢。”

寝殿外守着的奴才拿来了凳子,四人便均在殿中安坐下来。

太元帝披着件明黄色的披风,看了眼坐得离他最近,同样身着明黄衣袍的慎王。

他穿这样的颜色,是不合规矩的。

不过太元帝并没有开口训斥,眉眼间甚至染上了些许笑意。

他又看向坐在慎王身边的何挽,打量了一番她的衣着,意味深长道:“何氏,你脸上怎地流了那么多汗?”

没想到皇帝竟第一个问了自己的话,何挽的手下意识抓紧了自己的衣袍,并未抬头,回话道:“回禀陛下,这殿中实在是闷热难忍,教人难受,难免流汗。”

这话说得不讨巧,倒像是嫌弃病中的太元帝不能在殿中放冰似的。

何挽本人,是断不会这样回话的。

太元帝意味不明地看着她,半晌,竟是道:“朕记得你幼时最是贪热怕凉。你在凤栖殿住着时,每每过冬做得被褥、冬衣都是阖宫里最多的,怎地嫁了人,反而改了性子。”

闻言,何挽瞳孔巨震。

她幼时长在南疆,何时住过凤栖殿?

皇帝这话说的怕是裴宝儿。

他为何要这样说?